他不是有女人吗?
接吻的时候可是花样百出,能把她舌尖嘬个泡出来!
居然连月事带都不知!
真是败给他了!
汤媛粉腮染霞,几乎是跳起来,一把夺回“鞋垫”,幸运的是贺纶居然没生气,还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她用布使劲掖了掖,绞尽脑汁的敷衍贺纶“这是最新款”。
贺纶见她情绪失落,低声问,“还生气呢?上回你以下犯上捶我这事儿我都没跟你计较。”
汤媛原想说那你就再打两下还回来啊,转念一想,她缺啊,莫说他该打,就是不该,她也不能找打啊。“殿下不也轻薄了奴婢。”她小声咕哝。耳垂忽然痒痒的,被他促狭的捏了捏。
“我送你……呃……赏你的耳坠呢,为何不戴?”贺纶问。
耳坠?汤媛愣了三秒才想起这回事,嗯啊了两句,继续敷衍,“忘了。”
“其实你打扮一下还是能看的,下次记得戴上。”贺纶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并未如何刁难她。
他见汤媛对自己充满敌意,暗忖要不再缓一缓,倘若这样把她要到身边,先不论她肯不肯侍寝,至少得一天一吵三天一打。
却不知章皇后那边已经再次领略了汤媛的大名。原来她就是在雎淇馆附近勾引贺纶的宫女。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一心攀龙附凤的女人,章皇后表示欣赏她的野心,但不赞同她勾的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她!不!配!
而南三所那边又有人回禀,萱儿未曾侍寝。
这下章皇后就更不乐意了。
倘若萱儿已被贺纶留宿,那么他啃汤媛嘴也就可以归咎为一时冲动,毕竟到年纪了,可是放着这样的大美人没动,却独独动了汤媛,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一方面章皇后不喜如此轻佻的宫女,另一方面……那个隐在她心底深处的刺又开始作祟。
可不管怎样,她得听听贺纶的解释。章皇后并不是一个专断独行的母亲,很多时候,她非常尊重自己的儿子。不喜欢汤媛是一回事,但儿子若是实在想要,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还不到闹得母子生分那地步。
待哪天他不想要了,她再仔细的敲敲汤媛也不迟。
可想而知贺纶此番在景仁宫被章皇后问的有多尴尬。
他知道章蓉蓉是个什么人,却没想到她真敢这么快捅娄子。
章皇后又问了贺纶一遍,“你什么时候看上那丫头的?是从上回一大清早跑过来为她求情还是……总之你给母后说道说道。”
震惊过后,贺纶很快恢复镇定,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一开始就觉得她有趣,后来发现还真挺有趣的。”
年前除夕夜那晚他见过她,站在岸边一面指挥小内侍放花灯一面抱着根糯米藕啃,像这样因为当值忙碌来不及吃饭的宫人他见过,但没见过这么豪气的,那之后又顺水推舟的戏弄她,他想过戏弄完的各种后果,唯独没想到她竟哭了,而他已是本能的探入舌尖,她下意识的去推……
他知道这是个聪明又胆小的马屁精,可她越怕,他就越想吓唬她。
不过像御膳房、玉泉山之类的那些事,贺纶自是无颜诉说。
他只轻描淡写了一句,“儿臣大概是……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自然而然就想亲近。”
章皇后试戴护甲的右手,蓦然顿住。
“你,再说一遍。”她抬眸看向贺纶。
就连一直闷不吭声的为章皇后捏腿的卢嬷嬷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们眸中似有光焰闪烁,忘了掩饰,直直的看向贺纶。
心跳亦是嘭嘭嘭愈发急促。
贺纶愣了下,徐徐道,“儿臣觉得她身上似花似果的……鹅梨香,咳,挺,挺动人的。”
赤金的护甲一咕噜自章皇后一动不动的指尖滚落宝相花的五色地毯上。
四月十五,阴,章皇后动了胎气,文太医连夜入景仁宫诊治,翌日辰时才得以离开。婉贵妃高兴的多吃了一碗饭。四月十六,钦天监观天象有妖祟作乱宫闱,压制景仁宫紫气。之后两日,章皇后时有不适,闹得满宫上下人心惶惶,好在孙章正夜观天象,占卜吉凶,总算推演出破解之法,那就是在宫中找一个三月廿九生辰且品貌端正的年轻健康女子入景仁宫,随侍皇后左右,方能化险为夷。
明宗当即下令八局十二监彻查三月廿九生辰之女,这一找还真找出了八位,再按照排除法,去掉两个年纪大的,去掉三个长得丑的,再去掉个有口臭的,最后只剩汤媛和另一个叫吴尚香的美人,但吴美人不知怎地,忽然着凉,上吐下泻,才一天的功夫,人已经脱了形,跟健康委实不沾边。
这日南三所那边不免有所波动,贺缄后背倚着书房的两扇门,怀中是同样不安的女孩子。
为什么?此生朝廷的轨迹一如既往,而媛媛却完全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仿佛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竭力从他手中夺走她!
从很微小的脱离,然后一点一点扩大,当他真正开始重视之时已是悔不当初。
贺缄哪里能想到,此生他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提前要汤媛做掌寝,泄露了她的体香,终至无可挽回这一步。
汤媛也怕啊,无缘无故的就跑来一群钦天监的疯子,什么也不说就要拿她去景仁宫,她自忖从未得罪过皇后娘娘,可七年的深宫生涯告诉她,有时候你不惹事也不代表能全身而退,譬如上面斗法的人需要一枚棋子。
她才不信什么三月廿九生辰的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