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一次两次当然看不出,可哭的多了,经年累月,那就危险咯,你会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想往脑袋上别绢花,穿花裙子,总之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汤媛可劲瞎编。
内侍的脸已经隐隐发绿,然而只要他一张嘴,殿下就会说闭嘴,真真气死个人!
贺纯哽咽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道,“你骗人!五哥小时候也好哭,为什么他还有xx(此处和谐)?”
众人闻言无不变色,包括汤媛在内齐刷刷往地上一跪,捂着耳朵高呼,“殿下饶命,奴婢(奴才)不敢听此有辱五殿下风仪之言。”
可以想见,贺纶若听见了这话能把他们挨个灭口。
汤媛欲哭无泪,唯有拼命圆这个谎,好哭的男孩会变成女人只是个传说,也仅适用于老百姓,您跟您哥是天潢贵胄,爱怎么哭就怎么哭,担保变不成女人!
她再也不会觉得贺纯可爱了。
却说绿心湖的另一边,与汤媛此刻所在的船厅仅隔了几座假山的地方,有三位贵人不紧不慢走来。
这三位贵人分别是大皇子贺缨,章皇后的侄女儿章蓉蓉以及馨宁乡君姜尧。
走在前面的宫人已经将水榭收拾妥当,铺了锦垫,奉上茶水果点。
待贵人落座,两名花鸟苑当值的内侍才笑眯眯上前问安,他们每人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儿,皆是雪白的长毛,一只头上有黄点,另一只头上有灰点,俱是玲珑可爱,十分讨喜。
黄点那只是章蓉蓉的,她喜不自禁捧入怀中,又瞅瞅那只灰点的,笑道,“馨宁,你不是不喜欢猫么,此番怎么又想养一只了?”
馨宁垂眸一笑,轻柔的梳理着灰点毛发,“我一直都喜欢猫儿的,此前不敢养是怕掉毛烦扰太后,可昨日她老人家见了唐宇画师的戏猫图喜爱的不得了,得了她老人家首肯,我这才下定决心抱养一只。”说完又看向花鸟苑的内侍,正色道,“慈宁宫是什么地方,你们心里应是清楚的,倘若再给我一只发狂伤人的,太后娘娘可就真要生气了。”
上次渺渺抓伤汤宫人那件事已经令太后不满,花鸟苑的人怎敢懈怠,听闻馨宁乡君的话,皆跪地叩首,保证这猫儿是千挑万选,再温和不过。
其实他们不说,也能看出这两只猫儿有多温顺,被陌生人抱进怀中又摸又捏的,除了喵喵两声,竟还歪着脑袋撒娇,惹的人心都要融化了。
馨宁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贺缨的近身内侍刘克居适时地走出来,打赏那两个内侍一人一只荷包,沉甸甸的。
两个内侍欣喜若狂,连忙叩首谢恩,此处不再详述。
然而章蓉蓉并未将贺缨放在眼里,怀中这只猫儿也是记在五哥哥贺纶名下,才不要占贺缨一丁点儿便宜。
贺缨望着逗猫的少女,双瞳剪水,樱唇微嘟,仿佛要索求人疼爱一般,还未及笄已是这般的浓丽婀娜,小时候怎么没发现她原是这样一个美人胚子呢?
他比章蓉蓉大六岁,刚对女人感兴趣那会子章蓉蓉还是个青涩的小豆芽,唯一的印象便是一个喜欢跟在半大小子贺纶身后的黄毛丫头。
孰料仅仅两年,这个黄毛丫头已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仿佛一朵还带着清晨花露的芍药,妖冶绽放!
章蓉蓉将猫儿搂在胸.前,淘气的揪着猫耳朵,可是贺缨的目光实在太讨厌了,黏的人极不自在,她嘟着小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女孩含娇带嗔的一瞥秋波险些瞪去了贺缨的三魂六魄。
他怔了怔。
章蓉蓉苦恼不已。
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善解人意,馨宁主动拉过她的雪腕,笑道,“蓉蓉,我们去绿心湖附近吧,那一片花树都开了,味道极好闻,比这边的葡萄藤有意思。”
章蓉蓉正愁没借口离开呢,闻言对馨宁眨了眨眼,两个小丫头齐齐屈膝施礼向贺缨告辞。
贺缨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章蓉蓉被馨宁拐了去。
好在她们走的并不远,他起身走至廊下,默默凝望。
这是章皇后为贺纶准备的王妃,哪里就能轮到他。
即便章皇后不介意,他的祖父也不会允许。
满朝谁人不知甄家与章家乃水火不容的政敌。
除非有什么不可抗的外力因素,譬如章蓉蓉失足跌下湖,绿心湖那么深,宫里的内侍又多半为北方人,没有会游泳的,只有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赶过去救她。而落水的佳人春衫湿薄,玉肤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又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幻想到这里贺缨心跳都快要控制不住冒出嗓子眼了!
那样多好,她便只能委身与他!
这样美好的女孩,且还是为贺纶准备的,却成了他的女人,这种极致的虚荣已然与享用美人的快活不分上下!
贺缨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内心已经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哪里舍得让章蓉蓉真的跌下去。就算春日渐暖,湖水却依旧冰冷,又那么深,会吓坏她的。
一声女孩的尖叫刺破长空,也惊醒失神的贺缨!
馨宁花容失色,泪眼朦胧,若非被贴身宫婢死死抓住,就要往水中跳了!
此刻发生了什么,章蓉蓉又在哪儿?
章蓉蓉在岸边,半幅身子已浸入水中,同样花容失色的小脸惨白一片,不见分毫血色,此时的她两只纤细小手无力的抓挠着岸边湿滑的青苔,亦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