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却说那护卫,原是接到上面命令,欲将犯人押到暗室审问,不料才靠近了就发现犯人不对劲,浑身滚烫,却没有一滴汗,眼睛闭得死死的,喘息若有若无,当真是骇人。o
“喂,快醒醒!”他急忙忙喊了三声,俯身将人拉起,结果对方就喷出一口鲜血。
护卫“啊”的一声,往后退数步,脸上痛热难当,人的血,怎会有如此高的温度?!
巨大的动静亦招来外面的同僚,诸人纷沓涌入,皆被眼前景象所震。
护卫不停往后退,双手捂着脸,一通胡乱擦,露出仿佛被热水烫过的皮肤,而躺在地上的那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状似闭了气。
短暂的惊慌过后,这群训练有素的护卫重又恢复镇定,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郡王爷匆匆赶到,身边还跟着个一脸煞气的黑衣老头,正是唐先生。
贺纶眉宇微拧,目光掠过吃惊的唐先生,又落在贺维脸上,真正的痛苦就像真正的欢乐,绝对无法伪装。贺维原还俊美的脸此刻只能用狰狞来形容了,双手甫一获得自由,便抓向自己的喉咙,幸亏唐先生手快,当即扼住他双腕,封住五处要穴,“小子(zai),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想死没那么容易!”
冯鑫不客气的咳嗽了声,你是不是缺啊,贺维乃郡王亲哥哥,你当他老子,那郡王成了什么?
唐先生也意识到失言,略略窘迫,却更加凶神恶煞瞪着贺维,“别装疯啊,再不老实,我就扎的你连几岁开始遗.精都兜不住!”说着,掏出根银针狠狠扎进年轻人紧致的脖颈。
在场之人汗毛无不根根倒立,脖子还能这样扎?
那被扎的人非但没断气,竟还猛然睁开眼。
“邪了门!”唐先生陡然色变。
论毒术,中原除了唐先生,还真没叫板苗疆的人。倘若连他都感到惊讶,那定然非同一般。
贺纶目光一凛。
只见唐先生下针的地方,仿佛有什么东西受到了惊吓,骤然浮现贺维白皙的皮肤,勾勾勒勒,结成了诡异的藤蔓状,犹如苗疆巫医脸上的刺青,然而无比惊悚的是那“刺青”鲜红,细如发丝,时隐时现,仿若受惊的游龙,不停翻腾。
贺纶倒吸一口凉气,“他血脉中竟有蛊虫!”
这怎么可能?
不管怎样,老四都是皇子,又成长于宫中,谁能将他关起来常年喂蛊,当宫里的人都是死的?
要知道蛊毒并非外界传闻的那么神奇,一吃下就会如何如何,其实不然,以蛊控人十分繁琐,所要花费的人力精力早已超乎常人的想象,哪怕几十年的老巫医也不会轻易揽活。想要对人下蛊,只有两个途径,一种是把人关起来,每日喂食蛊虫,期间不论饮食还是饮水都极为苛刻。贺纶想都不用想,就排除了这一点。
另一种为胎蛊。手段高超的苗疆巫师,能将精心培育十几年的蛊虫化成粉末,渗透到母体的熏香、胭脂水粉乃至日常所接触到的一切,并不局限于饮食,如此滋养母体六个月,待得分娩,婴儿便成了活生生的蛊人。
中蛊者,有的百病缠身,有的心神错乱,有的状如痴呆,简直不胜枚举,总之十分毒恶非常,极损阴德。
唐先生研究蛊毒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有意识的东西,登时双目放光,心里直发痒,掐着贺维脖子一通乱扎,直逼的那小东西东躲西藏。在场之人无不暗暗捏把汗,眼见贺维就要断气了,他才停手,骂骂咧咧道,“好厉害的小玩意,竟连我都捉不住它。臭小子,快醒醒啊,告诉我你中的什么蛊,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些……”
他嘴里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左旋右转,在贺维前前后后施针,拍打,一个眼看就要死了的人,竟又给他整治出了一点状若游丝的气息。
却说福宁馆那边,戴新月离开以后,汤媛左思右想,太嫔娘娘的话当然得听,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跳突突的,不知所措,她得跟贺纶商量下,顺便听听他的意思,此外也能让他派个得力的人手去京师打听打听,到底有没有太嫔娘娘千秋节后回浙江枫叶庵修行的事。
如若是真的,胸口拧紧的心才能落地,也就不用再为无法孝敬她老人家而发愁。
她重新梳洗一番,匀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女儿家见自己喜欢的人,总会有意无意的打扮些许,她也不例外,把自己弄的香喷喷,干净净,换上新裁的春装,携着婢女前去闲逸堂。
结果半路就被张录截住,“娘娘,郡王请您去梧桐楼叙话。”
去那里做甚么?汤媛不明所以,见张录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心知此事不好当众分说,也就不再追问。
王府重地梧桐楼,除了贺纶亲信,闲杂人等无召皆不准入内,包括汤媛身边儿的人。张录代替婢女的职责,微微躬身,虚扶她往里走,穿过一道暗门,拾阶而下。
暗室内,为了迎接郡王妃,早已被人重新打扫过,不见半分痕迹,也没有遗留血腥味儿,贺维双目被一块黑布遮住,一动不动瘫在座椅中。
黑布是贺纶吩咐下属所为。旁人见了郡王妃不管惊艳也好,好奇也罢,都会在第一时间移开视线,谨守本分的避嫌,偏贺维,想看哪儿就看哪儿,神情亦算不得友好,每每见了都令贺纶极其不舒服。
“阿蕴。”汤媛走进来,就看见屋子里三个人,离自己最近的贺纶,一个黑衣老头,还有椅子里的贺维。
贺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