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来到骆府,下人径直将他带到了骆养性的书房。
一进入书7房,就见到骆养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目光中分明带着几分寒意。
“李修文,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骆养性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李修文却很清楚,他话中的含义。
“下官见过大人。”
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也不待他说话,便自己起来了。李修文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喊自己起身的。
骆养性确实没有再次出声,从进入书房开始,他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李修文。
气氛有些紧张,李修文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在向自己施压,逼迫自己回答那个问题。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虽说不足以与骆养性相比,在他面前却也不会像当初,刚刚入京那样毫无底气。
“大人这是何意?下官今日才从山中演武归来,并没有做过其他事情。”
李修文只能装傻。其实,在他的心中,对骆养性是十分敬重的。自己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有朱由检的赏识以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骆养性一直以来的照拂。
想起这个,李修文又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别的事情,他都会对骆养性坦诚相告,唯独谋逆这样的大事,是万万不能说实话的。
不管对方查到了些什么,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诈自己。这样的问题能回避则回避,回避不了,也要打死不认账。
“呵呵——”
骆养性看了他半响,忽然冷笑了起来:“你当真认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天衣无缝,能够瞒天过海?”
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李修文继续装傻道:“下官还是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呵呵呵呵——”
骆养性见他如此态度,语气更冷了几分,连声道:“好、好、好!你不明白,我就说点你能明白的事情。”
“周王请复三卫,你是怎样的态度?”
“圣上问我时,我的回答是‘不无不可’。”
李修文如实答道。这种事情,锦衣卫想知道实在再简单不过,瞒也瞒不住。
“你为何支持此事?”
“周王恢复三卫兵马,开封便能更加安全,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
骆养性瞥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继续问道:“那薛国观等人,又为何支持?”
李修文进来时,对方就没上过茶,只能是乖乖地坐着,像是接受审问一样的回答问题:“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
“前些时日,你去过薛家。”
骆养性淡淡地说了一句,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当初你要增设崇文门钞关,薛国观也是支持的态度。难道说,你对此也一无所知?”
李修文哑口无言,这特务头子分明是开始翻旧帐了。
这才几天的时间,骆养性就把先前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查了一遍,还有了自己的分析……
这是在翻旧帐啊!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日应邀过来的决定了。
骆养性却不待他多想,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在开封时,你便和周王世子朱绍烨关系密切,前世子朱绍炯谋反,就是你联合各方,一举平定的。若说你们只是君子之交,你觉得,有人信吗?”
“林虎,原宣武卫千户,在那次叛乱中突然倒戈,斩杀先前的指挥使唐浩,立下大功。哼哼,最让我奇怪的是,此次检举宣武卫指挥使杜威贪墨一事,又是此人检举。而在这之后,周王便上疏请复三卫。”
“大人是在怀疑,此人做的事情和我有关?不知大人可有证据?”
李修文终于寻到了个空隙,开始反驳。和林虎相识以来,一直都十分隐秘,他自信没人能知道此事,骆养性不过是在推断罢了。
骆养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春节时,周王府向皇上送了重礼,而那个时候,你正在开封!河南此次发生蝗灾,开封府灾情最小,这又是你和周王府改耕的粮食的功劳,你李家和王府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密切!”
李修文越听越是心惊,他不知道,是不是连自己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锦衣卫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不愧是大明朝的特务组织,这收集情报的能力,还真是不能小觑!
“前些日子,京城一处小院起火,死者三人,却劳动你南镇的人连夜前去调查,当真是圣上交代的差事?而后,南镇抚司千户黄开诚,突然间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人,是温体仁的表侄!”
骆养性唏嘘道:“温体仁任首辅多年,却让曹化淳给扳倒了,那件事也是你在从中牵线。我一直觉得有些蹊跷,你李修文为何消息如此灵通,现在再一回想,也就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奇怪了。”
话已至此,李修文知道,自己在对方面前已经毫无隐私可言。
他起身来到骆养性的身前,郑重地揖了一礼道:“修文多谢骆大哥一直以来的关照,您想如何处置此事,便直说罢。”
骆养性见他如此称呼,心中也是十分不忍。站在私人的立场上,他是不想追究此事的。可李修文的所作所为,已经太过大逆不道了,如何能轻易揭过?
这可是在谋逆啊!
此时此刻,骆养性甚至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何要闲着没事干,派人去查李修文的底?
先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