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几句话,莫寒月听的心中感动,想不到他人在边疆,面对黑岩十万大军,心里还惦记着她。可是听到后一句,却又微微一怔,跟着不禁笑起,微微摇头,低声道,“这小子……”
三个字喉间发出,却没在她的唇齿间,旁人并没有听出,而她自己,这一瞬胸臆间,却皆是柔情。
从封妃之后,往常他抱着她,只是抱怨身上没有几两肉,像抱着一根骨头,不用力怕滑出去,用力又隔着他,拼命要她多吃些东西。如今这句话,分明是怕她担忧,不顾自个儿的身子。
见方刚行礼告辞,莫寒月略想一瞬,含笑道,“你且稍等,替我带封书信回去!”起身到书房来,左手执笔,挥就一封书信,装入封套封好,交给方刚。
丹霞送方刚出去,丹枫抿唇笑道,“怎么小姐也学王爷的样子,千山万水的送封书信,尽写些没用的话!”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他只要看到我的字,自然知道我一切都好,又何必非要写要紧的事?”
更何况,峻王和她书信往来,只怕朝中也会有人留意,若是要紧的书信落入旁人手中,岂不是坏了大事?
丹枫听的连连点头,说道,“小姐说的是,如今我们和王爷,一明一暗两条线传递消息,倒更易掩人耳目!”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你道王爷巴巴的命个人回来,当真是说这些没要紧的?”
恐怕,宇文峻那小子早已知道她交待给印于飞的任务。
匆匆一月,边关传来消息,熊飞已率大军赶抵宁兴,与峻王合兵一处,共御黑岩大军。
丹枫闻讯,不禁一愕,向莫寒月望去,说道,“小姐,那熊飞并未如何,难不成是我们料错?”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不会!此人路上不做手脚,足见他隐忍的功夫,当是一个劲敌!”
丹霞听的脸白,抓住莫寒月的手,说道,“小姐,王爷会不会被他所骗,松懈戒备?”
莫寒月微微一笑,叹道,“莫说我们已经示警,纵然没有,他又岂会不多些戒心?”
能骗到峻王的人,怕还没有!
几件大事暂时平稳,转眼已近中秋,朝中传出旨意,渭南水患,海离族反,黑岩进犯,大梁多事之秋,宫中不备宫宴,不设庆祝。
这倒是省了一番应酬!
正中莫寒月下怀。
只是旁人不见,与谢沁匆匆一别已快两个月,逢此佳节,总要探望。
那日一早,莫寒月起身梳洗妥当,精心装扮,带上夏儿精心准备的细点,出园子径向府门而来。
刚刚迈出垂花门,迎面就见一个小厮一头撞来,见到是她,连忙跪下见礼,说道,“王妃,牧野大哥回来了,命奴才往里传话,奴才怕耽搁王妃大事,走的急了些,冲撞王妃,请王妃恕罪!”
莫寒月听他小嘴儿巴巴的说,明是请罪,实则是讨好,不由笑起,说道,“无心之失,谁又怪你,起来罢!”吩咐夏儿看了赏,问道,“牧野在何处?”
小厮忙道,“就在偏院儿里等王妃传唤!”
莫寒月点头,说道,“知道了!”挥手命他退去,自个儿转脚向偏院里来。
偏院里,牧野一身风尘,正捧着只大碗大口喝水,见到她来,连忙放下行礼,说道,“怎么劳动小姐出来?”
丹枫抿唇笑道,“小姐要往宫里去见谢妃娘娘,恰听小厮报你回来!”
“哦!”牧野点头,向莫寒月道,“小姐吩咐的事,小人已经办妥,公子说,请小姐放心,断断不会误了小姐的大事!”
偏院里有许多奴仆、家人进出,他并不言明何事,连称呼孟少涵的“孟”字也省去,横竖莫寒月听的明白。
莫寒月轻吁一口气,点头道,“如此最好,你一路辛苦,今且歇歇,晚些回来再听你细禀!”
牧野忙道,“小人陪小姐一同进宫罢!”
莫寒月摇头,笑道,“你纵跟着,也是和丹枫一道儿留在营门外,又何必跑一趟?”
丹枫却道,“小姐就许他跟去,若不然他歇着也不踏实!”
牧野忙道,“是,丹枫姑娘说的是,小姐就许小人随行罢!”
莫寒月见他意坚,又急着进宫见谢沁,不欲多讲,只好点头,说道,“横竖你换身儿衣裳,一道儿来罢!”
牧野大喜,躬身连应,飞奔回自个儿院子换衣裳,赶在莫寒月上车前跟出府门。
云翔殿。
听到她来,谢沁忙亲自迎出殿门,相互见过礼,携着她手向殿内来,说道,“你再不来,我可要命人请你!”
莫寒月抿唇,说道,“初初回京,府里有许多杂事绊住身子,今日才腾出功夫来见姐姐!”
谢沁横她一眼,说道,“只怕你心中只挂着峻王,忘了姐姐!”
莫寒月推她手臂,娇嗔,说道,“这可不是来了,姐姐又拿妹妹取笑!”
二人说笑一回,入内殿坐下,谢沁轻叹一声,说道,“前些日子,听说萧侯爷回京,想来傅妹妹的亲事近了罢?”
莫寒月点头,说道,“定在九月十八,秋纬之后!”
“嗯!”谢沁轻应,眸中露出些落寞,轻声道,“我关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日后妹妹们出嫁,我竟一个也不能送!”
被迫进宫,始终是她一个心结!
莫寒月轻叹一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何必在意?妹妹们都知道,纵然姐姐不来,姐姐心里也挂着妹妹们!”
谢沁点头,见说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