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然颇有兴致的接过曦悦手里的画,仔细看了一番捧腹笑道:“真真好玩,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的画,这画忒有趣了,眼睛那么大,头也那么大,身子那样小,却偏偏有趣的叫人爱不释手,而且画的与曦悦你极像。”
“有趣吧?”曦悦更加得意非凡,“这可是太上皇给曦悦的特别赏赐哦,是太上皇亲自为曦悦画的呢。”
“你说这是太上皇画的?”朱景然惊讶的盯着手里的画,“太上皇竟能画出这样别致有趣的画?”
“当然罗。”曦悦很是肯定的点点头,“好啦,十一哥你赶紧把画还给我啦,你可不知道呢?十三哥,十四姐,十五哥看了太上皇给我的画一个个都喜欢的不得了呢,十三哥还妄想拿皇兄赏赐给他的小金刀跟我换呢,哼!他想的倒美。”
朱景然将画还给曦悦,脸上几乎带着崇敬的光彩熟门熟路的一屁股坐在炕上,冲着褚玉笑道:“太上皇,也给我一个特别的赏赐呗!”
褚玉捧着茶白了他一眼道:“好啊!你拿钱来买,五两黄金一副画。”
“啊?五两黄金太贵了。”
“贵就不买呗。”
“唉……”朱景然欲言又止,终还是未止住,哭穷道,“不是我小气怕花钱,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楚,为着付太上皇的分手费,我已经损失了好大一笔,如今哪里还能再寻摸出多余的黄金来买画,太上皇你一向体恤人,该知道现在我实在困难啊!”
“别告诉我,你堂堂一个王爷身上除了那点分手费,穷得连一个子也没有。”
朱景然颓丧道:“我还不是为着皇兄的国事嘛!为了赈灾,兜子里的银子都被皇兄掏干抹净了。”
褚玉轻抿了一口茶,沉吟道:“也是难为你了,节操君。”
“太上皇,你为什么一再叫我节操君?”
“因为你自己说你很有节操啊!难道你不觉得节操君这个名字比端王,小十一之类的称呼更配你的身份和气质?有节气,有操守。”
朱景然眼前一亮,很是赞同的连连点头道:“太上皇真有眼光,我很喜欢节操君这个别致而有内涵的名字。”说着,伸手从一个小盘子里捡了独留的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一扔,嘎嘣一声,咬碎吞入肚中,腆着脸期期艾艾道,“有眼光的太上皇,就赐我一副画呗,你可千万不要偏心眼,白送给曦悦却要我花钱,我很不服。”
“十……十一哥,那个……那个花生米……”曦悦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颤抖着小手指着小玉盘,“是曦悦刚刚从牙齿的蛀洞里抠……抠出来的……”
“什么?”朱景然脸色一黑,伸手抠嗓满脸苦憋,“呕……”
“哈哈哈……”褚玉拂掌大笑,笑完甚是体贴的端了一杯茶递给朱景然,“来,节操君,赶紧漱漱口。”
朱景然呕的满脸紫胀,眼睛里早已逼出一包眼泪来,不由分说接过茶来一口饮下,鼓在嘴里作漱口状,尤觉不够似的复又漱了一杯又一杯。
半晌,褚玉方问道:“节操君,你怕打雷下雨的,怎冒着被雷劈的风险跑我这儿来了。”
朱景然脸上还带着痛苦状,也不敢再吃任何东西,撩了撩头发道:“还不是来跟太上皇谈分手的事。”
“啊?太上皇和十一哥好过了么?”曦悦眨巴着天真纯洁的大眼睛。
“小小年纪想什么呢?”朱景然白了曦悦一眼,伸手戳了戳曦悦的包子发髻,“十七妹,我是节操君,很有节操的你懂不懂?”
曦悦懵懂的盯着朱景然,朱景然嗐了一口气道:“我跟太上皇谈的是朝廷政事,曦悦你先一边待着去,等谈完了再来找太上皇玩。”
曦悦嘟着小嘴一脸不情愿,朱景然悠悠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国师这会子到倚兰殿怕是扑了个空啰……”
“十一哥,你说什么,衍哥哥怎么会去倚兰殿。”曦悦顿时两眼放光。
“他跟我一起从皇兄那里出来的啊!他说如今他成了曦悦的先生,今日就要去倚兰殿为曦悦你授课……”
“啊……”曦悦激动不已,脚下十分利索,朱景然话还未说完,曦悦娇俏灵巧的小身影已飘然飞离到殿外。
岺心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赶紧的追着曦悦而去。
褚玉斜睨了朱景然一眼,朱景然却已摆正了脸色,正襟危坐在那里,很是严肃道:“两国联姻关乎社稷,更关乎两国稳定,能促进我大楚和东秦友好……”
褚玉打断道:“说人话。”
朱景然愣了愣,思虑片刻,老老实实道:“人话就是皇兄缺钱了,东秦这次不仅奉上三座城池,还带来了丰厚的嫁妆。”
“嗯……”褚玉眉头深锁,胖胖的手指不经意的放在桌上来回叩着,眉头渐渐由深渐浅,莞尔笑道,“你皇兄有才有貌又有权,正配那个合硕公主嘛!”
啪!
忽然一声脆响,青枝失手打碎了手里青花缠枝的茶壶,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连声求道:“太上皇饶命,是奴婢一时失手了。”
褚玉撇了一眼青枝,摆摆手道:“无事,你退下。”
青枝煞白着脸色收拾残瓷,琉璃赶紧跑过来一起帮忙,追萤见其情形默默摇了摇头。
朱景然压根不在意这小小插曲,只想也未想的立刻摇头表示反对道:“太上皇,千万别打皇兄的主意,他不会娶合硕公主。”
青枝竖着耳朵听的真切,脸已由白转变成红色,收拾完碎渣渣微带雀跃的打了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