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公主在琥珀营的时候习惯了同李季歆一起睡,她私以为这是个好习惯,可是一回宫,李季歆跑回了小木屋,她岂不是又要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
这种落差感太强了,所以她跑来小木屋求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惜,美人儿女傅好像并不开心。
李季歆又把傻公主送回安宁阁了,傻公主又吵又闹,最后被丢回了房间,临走前李季歆还嘱咐青书:“明天一早去国文馆上课,老时间喊公主起床,别忘了。”
沈瑶珺的内心受到了致命一击,啊,在花蛇山时那个温柔体贴的美人儿女傅去了哪里!难道是因为宫里戾气太重了!
翌日一早,傻公主被青书喊了起来,她睡眼朦胧地去国文馆,照旧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很久没看到长齐了,傻公主最近不在宫里,长齐过得可滋润了。
然而傻公主一来,长齐众星捧月的地位没了。可她没有像以前那么恼,只笑看着,毫不在乎。
课间休息的时候,长齐走了过来,坐在傻公主的面前:“嘿,傻子,我问你,沈玉秀什么时候回来?”
沈玉秀在琥珀营失踪的事被压了下来,除了幕后真凶,谁都不知道那些天在琥珀营发生的事。
傻公主朝着长齐办了个鬼脸:“玉秀妹妹不回来了。”
“沈玉秀是不是为了不嫁去南洲,所以跑到外面去避着了?”长齐这些消息,都是沈云滨告诉她的。
傻公主眨巴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地开口:“要嫁去南洲的人不是你吗?”
“太子哥哥说了,他是不会让我嫁去南洲的!”长齐多么信赖她的太子哥哥,就像傻公主有多么信赖她的美人儿女傅。
傻公主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姐妹,同父不同母,智商的诧异体现在母亲的身上。如果没记错,良妃现在还在锦绣宫禁足,若不是有太子沈云滨撑着,长齐和良妃也不过是弃子的角色。
她便嗤嗤地笑着,开口回答:“去南洲可不是太子说了,是我说了算!”
长齐一瞅着,傻子又开始痴人说梦话了。长齐不高兴,这些天傻公主不在宫里,她也不是干坐着吃饭的。她冲着傻公主招了招手,贴近她的耳朵,悄悄问道:“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想不想玩?”
按着傻公主的本性,有一个大发明家的母后,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她,可若是作为一个傻子,这会儿应该站起来手舞足蹈地要长齐带着她去玩。
毕竟,长宁公主小傻子的人设不崩塌,哪怕她再怎么欺负别人,在有些人眼里,依旧是被欺负的料。
于是她按照傻子的人设站起来,开心地像一朵向日葵,笑得露出了一排牙齿:“想啊想啊,长齐带我去玩!”
长齐便在心里默默地啐了一口,呸!傻子!
都是这傻子害得太子哥哥几次丢人,害得良妃在锦绣宫禁足,害得自己差点儿去南洲联姻,傻子活得好好的,那是对她的侮辱!
还没上课,两个公主偷偷地溜出了国文馆。
烈日灼烧,气候炎热,稍微跑两步便是大汗淋漓。
长齐带着傻公主溜出了国文馆之后,朝着皇宫了无人烟的深宫跑了过去。
傻公主知道宫里的路,心里充满了疑惑。
深宫里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她再清楚不过,只可惜当她的对手是长齐时,她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警惕,这会儿再让人给美人儿女傅送个口信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傻公主有附身符,胆子大得很。
可在长齐看来,傻子果然是傻子,什么都不知晓,就跟着她进来送命。良妃不能踏出锦绣宫,那么这个仇,就由她来报了!
深宫杂草萋萋,明明是七八月里炎热的天气,可到了这里,却越走越有一股寒意。
长齐走得很小心,傻公主跟得更是小心,她颇有一番察言观色的技巧,腹诽着无论长齐要做什么,可到底胆小。
于是走在后头压低了声音开口:“长齐长齐,我给你讲个关于这里的故事好吗?”
长齐没有理她,继续往里头走着。
傻公主便自言自语:“他们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不是荒废的宫殿,是秀女们住得地方。那时候□□宠幸秀女,还没有给她名分,却被其他嫉妒的秀女一起弄死丢尽了井里,从此以后这里再无宁日,秀女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奇死亡,直到全部死光,而这里也变成了荒废的地方。”
傻公主还没说完,长齐停在了一口井边。
她便突然提高了音量,指着长齐的背后突然大声叫道:“就是这里,有鬼!”
长齐一个机灵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躲到了傻公主的背后,浑身瑟瑟发抖:“哪里?哪里?”
傻公主这回心中知晓了,有些人,就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就是有贼胆神出鬼没地做了贼,心里却依旧怕得很。
她拍了拍长齐的背,摊了摊手:“吓你的啦,傻子的话你也信,你才是傻子吧?”
吓出了一生冷汗的长齐从她身后钻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鹜。
傻子去琥珀营的时候她没法子报仇,现在她死到临头,竟然还想着欺负自己!
而那口井……
井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幽幽的回声,渐渐在井口扩大,像是水波纹的**,晕成一个个光圈,又渐渐消失不见。
沈瑶珺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故事是她随口编的,可这里的氛围着实诡异。
“长齐。”她轻声叫唤,“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