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从大河中飘来,迎风飘舞,漫天的大雪很快吹到了灵水城下,一股奇异的冰寒气息笼罩了灵水城。
有苍老的歌声从风雪中传来。
“北地焦土,南天花开,千年一度,河入海。”
“大河西去,风雪东来,轮回千载,谁人猜。”
“天地无垠,江山如画,画中星月,眉如黛。”
“阴阳两仪,五行八方,何年何月,铸道台?”
歌声诡异,充满沧桑之意,浑厚中透出嘶哑与苍老,彷如历经千载的老人,在诉说着离别恨,修行苦……
“紧守心神……”当何田听到这段歌声之际,神色巨变,高声断喝:“勿听!勿闻!勿问!神魂合一,屏蔽杂念!”
何田所言,意为警醒,警告身后的人族修士死守心境,因为那段歌声里充满了对于修行路的反驳与质疑,如果听到心里,细思则恐!
河入海,点出千年浩劫无人能挡。
谁人猜,说出轮回之苦,无人可避。
眉如黛,意为化天地江山为女子,魅惑众生。
铸道台,在质问着修行之道,可有彼岸之说。
最毒的便是这最后一句,哪怕心坚如铁的修士,在听到之后也会产生共鸣。
修行难,难于登天,在漫长的修行路上,所有修行者都会生出或强或弱的质疑,质疑着天地,质疑着境界,质疑着自身……
一段苍凉的歌声,伴着一路脚印而来,脚印踏在冰上,留下一条直线,直指灵水城。
在脚印的最前方,是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长眉如雪,眼含星辰,神纹程度的威压,轰然来临!
“第三位喀目……”
王启的神色早已变得万般凝重,瘦削的身影散发出磅礴的气息,这股神纹威压笼罩了整个灵水城,不断的抗衡着冰寒之气与雪山强者的威压。
城头上的两位神纹如临大敌,而元婴修士们则大多目光呆涩,那些虚丹长老更加不堪,不仅神色迷茫,有人的眼中泛起泪光。
自从听到歌声,一股难以抵挡的悲苦之意仿佛在这些修士的心头生根,发芽,关乎境界的质疑形成了可怕的梦魇,困死了一位位修士的心神。
元婴强者还算好些,全在尽力地想要挣脱这种无形的束缚,虚丹长老当中却开始有人生出了异样。
一位天鬼宗的长老眼中含泪,突然间举剑向天,嘶吼道:“何为道!道在何方!!!”
噗!
一剑划过咽喉,这位邪派长老横剑自刎!
“何为道,何为道……”
更多的虚丹长老发出迷茫的自语,斐老三甚至将武神炮掉转,炮口对着自己的脑袋,颤抖着双手就要点燃引线。
元婴只能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这些虚丹境界的长老可稳不住了,庞少城在人群里痛哭流涕,他想起了自己那些蹉跎岁月。
林雨一样双眼流泪,想起了自己经历的悲苦,聂隐双手抱头,他觉得头疼欲裂,连徐藴泽与林小柔夫妇也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天空,痴痴的流泪。
一场关乎境界与道心的感悟,毫无征兆的被歌声开启,道之玄奥,连神纹都无法理解,又何况是这些虚丹与元婴,如果冲不出来,下场将是神魂尽毁!
“护着他们,我去挡那老头!”
王启低声怒喝,一步踏出城外,何田点点头,就要催动灵力先禁锢住周围的虚丹,否则很容易会有更多人选择自尽。
嗡!!!
大步而来的白发老者,根本不容两位神纹援手门人,长笑中探出双手,虚拍而下,立刻有两只巨大的冰掌分别拍向灵水城。
第三位喀目的全力一击,带着令神纹都要忌惮的恐怖威力,王启堪堪接下了一掌,另一掌则无能为力,被何田出手挡住。
“人族神纹,别来无恙。”白发老者笑道:“多年来二位时常窥探我雪山,多次过门而不入,这次老夫走下雪山,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两位人族至强!”
轰!!!
又是双掌虚拍,刚刚破裂的冰掌瞬间凝聚,轰向王启与何田。
被雪山强者缠住,两位神纹分身乏力,只能运转全力对付白须老者,对于城头上的虚丹与元婴再也无法顾及。
“我斐老三该死,该死啊……”
斐老三哆哆嗦嗦地掉转了武神炮,将自己的脑袋对着炮口,泪流满面地自语着:“我是个人渣,不该得道,不配得道,我该死,该死啊……”
手中的火把就要点燃引线,斐老三这是准备以武神炮来结束自己充满罪孽的一生。
城头上的怪异,只发生在修士当中,左相可没有沉浸到悟道当中,因为他只是凡人,此时老迈的左相眼睛瞪得通红,大步冲过来就要夺下斐老三手里的火把。
武神炮的威力,程昱亲眼所见,比神武弹大了不知多少倍,这要炸起在城头,非得把这些虚丹强人炸死一片不可。
斐老三死不死左相不管,他不想让斐老三毁了这片城墙!
以左相的力气,可拉不住虚丹修士,斐老三如同入魔一样,力气还不小,任凭左相拉拽,火把距离引线却越来越近。
就在左相急得两眼通红,而火苗即将引燃引线之际,一只手落了下来。
啪!!!
清脆的嘴巴声响起在城头,斐老三被人打得转了三圈,也不哭了,张嘴大骂:“谁打我!”
当斐老三看清面前站着徐言,立刻低眉顺眼地说道:“徐爷打得好!小的已经醒了,就是还有些迷糊,这边再来一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