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舒弯站起来,让到了一边,“伯母,我出去给您买点水果,”视线落在裴靖远身上,“靖远,你好好跟伯母说说话。”
那一眼传达过来的意思:别惹伯母生气,病情有些严重!
舒弯走后,裴靖远在郁青蓝床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嗓音除了哑,听不出其他的起伏:“妈,现在没什么病是治不了的,你放宽心,中国不行,我就带你去美国、泰国,总会好的。”
郁青蓝坐起来,裴靖远替她拿了块枕头垫在背后,“生死我都已经看开了,你弟弟、你爸爸去世,如今,七七又......下落不明,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死之前,看到你把婚事给定了。”
“我说了,不会有事的,我先跟医生沟通一下,也许只是你想多了。”
他起身,也不待郁青蓝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舒弯就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微微一愣:“怎么就出来了?”
“我抽支烟。”
裴靖远从裤包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点燃,淡蓝色的烟雾从他高挺的鼻梁下方喷出来,慢慢的散开。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修剪的很圆润,捏着金色的烟蒂,煞是好看、
“什么病?”
舒弯正看着他的手指发呆,自从傅南一来a市,她就已经很久没这样专注的打量过他了。
她现在庆幸,那天她去了裴家!
不然,她还真没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出现在他面前。
冷不丁的听到他说话,舒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她,“癌......癌症。”
“什么癌?”
裴靖远皱眉,捏着烟蒂的手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那张脸在走道的灯光下怡然悦目,只是,神色过于凝重!
舒弯低着头,“我不清楚,后来,伯母就让我出来了。”
“魏澜清呢?”
“澜医生已经回来去,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不过走之前,特意请了医院的专科教授来。”
裴靖远沉默,一支烟很快就燃到头了,烫到手指,他轻‘嘶’了一声,缩手。
燃着的烟蒂掉在衬衫上,迅速烧出了一个洞。
“你没事吧。”
舒弯也顾不得什么骄傲不骄傲的,急忙握住他的手查看。
这段时间暗暗的跟他怄气,不跟他联系,也知道,他心里没有她。
就算她消失了,恐怕也只是让他唏嘘一下,偶尔想起,知道以前有这么个人存在!
“都烫得起泡了,我去医生那里拿点药给你擦擦。”
“不用了,一点小事,”裴靖远缩回手,不远处的转角,一个iphone露出个金色的边角,“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他脱下外套披在舒弯身上,“天气凉,穿着。”
刚才碰到她指尖的时候,一片冰凉!
舒弯拢了拢衣服,“谢谢,你不是还要跟医生沟通吗?去把,伯母这两天心情不好,病房里不能离人,我在病房里照顾她。”
“谢谢。”
裴靖远呃首,大步走开了。
舒弯见他走远,才推门进了病房:“伯母,靖远去找医生了。”
郁青蓝在床上躺了一天,全身都疼的厉害:“陪我下去走走吧。”
“伯母......”舒弯有些迟疑,见她下床,急忙扶住她:“靖远要是知道......”
“那你就别让他知道,舒弯,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舒弯在商场上的确是雷厉风行,多难搞的客户都能搞定,手腕、谈判都是一流,但如果对象换成裴靖远......
郁青蓝围着楼下花园转了两圈,裴靖远就找来了,“妈,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了,心态放正,手术成功率很高。”
他抿着唇,脸部的线条很紧绷。
舒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裴靖远将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
在经历了七七的事情后,任何一点变故,都可能压垮他。
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郁青蓝走到一旁休息的凉椅上坐下,“舒弯,你先回去吧,为了照顾我,你也一夜没睡了。”
舒弯知道她有话要单独跟裴靖远说,“好。”
“靖远,坐吧。”
裴靖远想抽烟,但看了一眼周围都是穿蓝白线条病号服的病人,忍了。
郁青蓝看着他疲惫紧绷的脸,心里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但又很快坚定了,“舒弯是个好女孩,这么多年,心里始终就你一个人。”
“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裴靖远仰着头,半阖着眼睛,认真的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
今天天气很阴。
不知道美国,是不是也同样如此!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中国的传统,靖远,妈妈希望能看到你结婚,难道我错了吗?”
裴靖远高大结实的身躯紧绷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如果只是想要个孩子,我明年给你抱一个回来。”
“但我对孩子的母亲,同样有要求,”郁青蓝激动的站起来,从千金小姐到贵妇人,她一辈子没做过这种大庭广众吵嚷的事,看到周围人的视线看过来,她又坐下来,缓了缓情绪:“靖远,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接受容家的人做我裴家的儿媳妇,那样,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你爸爸。”
“我会联系国外最好的医生,你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