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素来与高家不合,众所周知张家的靠山就是苏家,如今的局面高家不能不认为这是苏张两家做的局,但高家却无从反抗。
高德新感觉颓废无力,可惜族中后辈还太年幼,这副担子不得不继续担着。歇息片刻,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书房,那里有高家所有的生意,也许明日到威远侯府后就不再属于高家了,他还要最后理一理。
高德新坐在书案后,强撑着翻开账本,没看几行,有个清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高掌柜真是辛苦,夜深了,还要看账。”
高德新几天来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限,受到惊吓猛然站了起来,惊悚的指着来人:“你!你……”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书房中,正是元广。元广压下高德新的手道:“看来高掌柜这几天确实非常劳累,高掌柜不防坐下,我们慢慢说。”
高德新僵硬的坐回椅子上,元广自己倒了杯茶,也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小口小口的品起茶来。
高德新长出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嗓子艰难的发出声音:“请,请问阁下所谓何来?”
元广闭着眼睛像是陶醉在茶香中:“香味浓郁,回甘持久,好茶。五月的春茶,多不过几十斤的产量,可见高家底蕴丰厚,威远侯肯出面也不奇怪了。”
高德新本来就精神疲惫,又不知对方底细,怎敢胡乱答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元广接着道:“自古民不与官斗,高家的子弟却害死了礼部左侍郎沈大人的二公子沈良,若能请的威远候出面转圜,即便散尽高家产业,留高家族人一条生路,也算是不错,高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高德新脸色晦暗,沉默不语。
“若真是高家自己招来的祸事也就罢了,偏偏是被人算计的。可惜高家几代人的积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牵着鼻子走?”元广满是惋惜之色。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高德新被说的又愧又恼,“阁下也知道民不与官斗,高家怎能抗的过沈家?不是被逼无奈,哪个愿意葬送祖上基业?”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接着道:“阁下深夜到此不会只为了这两句话吧,阁下有何见教直言吧。”
“高掌柜这份气度确实令人佩服,我家主子出手也值了。”
“不知贵家的条件是什么?”
“苏家的条件都能接受,我家的主子的条件宽厚多了。”元广停顿了一下道:“只要高家收益的四成。”
高德心中却松软了些,四成,是四成,比起自此败落好太多了。
元广又接着言道:“我家主子不但能为高家化解眼前的局面,而且保证高家生意不受损失,以后高家只要占住理字,到哪都不惧!”元广一字一字的说完,就品起茶来。
高德新蓦然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却满是怀疑,不能相信。
“阁下空口无凭,如何能让人相信?”
元广诡异一笑:“我们要的是高家的收益,高家若是倒了,我们上哪要去?”
理是这个理,但这事太玄乎,就说眼前沈良死了,高家能花钱了事都是好的,怎么可能生意不受损失?一时之间,高德新不知该说什么?
“高掌柜不敢相信也是常情,明日申末时分到南城门,高掌柜一看便知。当然,若是高家接受苏家的安排,也就不必去看了!”
元广说完后也不等高德新反应,翻窗离去了,高德新又坐了半个多时辰,脑子里亦梦亦幻的分不清楚。
书房后的花亭中坐着高德新,高家三老爷,高家五老爷还有高修远,小厮上茶后,都被打发的远远的。高德新向大家讲述了刚才书房中的情景,本来已经和张家约好了明早到威远侯府,如今到底要怎么办,必须拿个章程出来。
高修远心思缜密,是晚辈中最出色的一代,所以今日特意把他叫了过来。另外也是高德新感到特别疲惫,心力不足,需要年轻人来撑一撑。
气氛有些压抑,不同于白日族议的死气沉沉,而是满满的震惊和慎重。
“明日,明日申时?”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高家三老爷疑惑的扫了众人一圈,没有得到答案。
听从的苏家的安排,高家必然要败落,好的话可以保全族人的性命。若是选择黑衣人,好的话族人的性命和产业都能保全,可坏的话可能族人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高修远考虑了一会儿,见众长辈都沉默不语道:“三爷爷、五爷爷、二叔,我愿意相信那个人,虽然那人说的有些离谱,但若是没有高家,他什么都得不到。”
“你觉得他说的,能办到吗?”高德新问道。
“首先能肯定的是,这人可以和苏家抗衡,否则不会这样冒出来同苏家争夺。”高修远道。
高德新反问道:“可是他连身份都不愿透露?”
高修远满是信心:“是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许苏家能查到他的身份,反过来,如果连苏家都查不到他的身份,那更说明此人的势力,他的条件就更可信了。”
高德新喃喃道:“苏家是楚国顶尖的权贵,能同苏家抗衡的人,恐怕只有……”
众人都沉默了,高家三爷沉吟片刻,沉声道:“那条路我们不是没想过,只是求之无门。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人说的倒不是夸大其词,高家反而是摊上了天大的好事。与其被苏家算计,做苏家的走狗,还不如这样堂堂正正。”
过了一会儿高德新言道:“苏家是稳妥些,但高家多年的基业也被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