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御林军正守在这。他们是皇上的亲卫,身穿上等棉甲,黄色护肩。
福寿宫若想出去人,都必须经过这长廊。远处的大理石桥上还密密麻麻聚了一队侍卫。那也御林军,护肩为青色,只负责守卫福寿宫。
“队长,您先去包扎吧,再冻下去怕是伤口好不利索。这里有我们看着。”
时公公眯眼一瞧,为首的侍卫长脸上印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右边脖子还被划了道吓人的血口子。伤口约莫一掌宽,外皮已直接被刮走,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肉溢着血珠。
时公公看着都疼,忍不住缩起肩“咝”地抽了声冷气。
这伤口是太后小指上的尖指套给划破的。太后没叫秋姑姑和侍卫,而是气得自己动手,那怒气有多大可想而知。
时公公将黑色令牌递给这位勇敢的小头领,安慰道:“将军可以带着人退下了。快,您跟着我,咱家帮您请个太医瞧瞧。”
“多谢公公。”
那人确认了令牌,然后挥了个手。卫士们瞬间排成两横排,转身,前行,整齐有序。
时公公正要跟上去,耳边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呼喊声。是疾奔而来的秋姑姑。“公公,您等等。”
时公公知道她要问什么,气定神闲吐出两个字:“雷州”。然后跟着侍卫长急行而去。
太后听到消息后,当场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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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甫仁已将手里的画像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画是昨日送到的。
大哥让人快马加鞭送来,意思是让他查杀死汪四之人。杀汪四的,跟杀于旺财的是同一股力量。依照大哥信中所言,应该是京城中人。但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查,雪花卫里也只有三五个亲信可以用。
穆甫仁将画像收了起来。也许,可以去问问傅家三小姐。大哥给她也送去了画像。
也好,顺便去看看山月,给他带什么礼物好呢?
穆甫仁打开一个箱笼,里面是他平日收集的一些有趣物事,有贝壳做的风铃、万花筒、还有陀螺、孔明锁、各种兽脸面具。都是给他早夭的囡囡寻摸的,要是囡囡还活着,一定对这些宝贝爱不释手。
“老爷,梅府的管家来了。”下人走到门口通报。
穆甫仁起身掸了掸衣袍,不紧不慢走到前厅。
“你家大人何事找我?”
“我家老爷说同您有要事相商,请您务必走一趟。”
穆甫仁不太想去,他跟梅正我不宜交往过频。除非他不再故弄玄虚,肯老实说出云州丢婴案的隐情。“你帮我带句话,我今日还要出门访友,不便上梅家。改日再登门拜访。”
梅府的管家笑得像只狐狸,“穆将军,我家老爷说邹先生为您算了一卦,您今日有求必应,宜出门。”
见穆甫仁面带犹疑,拱手道:“小的话已带到,就先回府了。敬候穆将军的到来。”
一听此言,穆甫仁面色愈发凝重。那管家的脚步沉稳有力,似乎根本不担心没请到人。梅正我就笃定他一定会去?
思虑再三,还是去了。想到街上人多,便没有骑马,改乘马车。
快近梅家门口,外头传来一阵混乱的马儿嘶鸣声,像是马儿打架。马车猛地颠簸起来。
穆甫仁掀起帘子,“出了什么事?”
没听见车夫的回话声,车厢颠簸得更厉害。穆甫仁连忙跳下马车。
外边果然是两只马儿,一棕一白,跟野马似的,你一下我一下轮番掀起蹄子,尾巴上长且细密的鬃毛在空中写着草书,胡乱挥毫。车夫在忙着扯缰绳驯马,无论如何不能让马儿在闹市里发疯。
穆福仁看出车夫快要脱力,正打算跳上马背,用蛮力制服自家的棕马。谁知两只马儿瞬间温顺下来,方才的狂躁仿佛成了众人的幻觉。
“得罪了,我这马儿无故发狂,惊扰了先生,还望见谅。”
穆甫仁先前只注意到马,这一看便愣在原地。竟是画像上之人。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忽然,一个青色粗布短衫的下人跑过来,边跑边喊:“将军没事吧?”
穆甫仁正要开口,那位身着长袍的年轻公子应道:“无碍,倒是这位先生,恐怕受了惊。”
穆甫仁看了看那仆人,这仆人是梅家的,摆摆手道,“我也无事。”
那位将军抱起拳头,“单某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穆甫仁看了看车夫身下温顺的马儿,问那个仆人:“这是哪位将军?”
仆人只是个看门的,见府中客人在梅家门口惊了马,担心出事会挨骂才跑来看看。
“小的不知,只是听管家称他为将军。”
穆甫仁不再追问,步行进了梅家大门。邹继说他今日有求必应,难道就是指这个。画像上的人都不用找,直接在梅家门口撞上了。只要进去问一问梅正我,那人的身份瞬间便能知晓。
下人将穆甫仁领到花厅。梅正我依旧笑得像只笑面虎。“穆大人,终于来了。”
花厅里还有一人,邹继,坐在茶几右侧。
“梅大人说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什么要事?”
“穆大人永远都是急性子,还是先坐下来喝杯茶,我们慢慢说。”
穆甫仁不喜欢兜圈子,直接问出心中疑问,“方才从这出去的单将军不知是哪位将军?”
邹继答道:“是福寿宫的卫队队长。”
穆甫仁心中大骇,那位单公子是太后的御林军,难怪他不认识雪花卫首领。
那么杀死汪四的是太后。可是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