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悠灰溜溜摸了摸脑袋,“悠儿遵命,那悠儿先告退了。”
老太君见傅珠一脸失落,柔声哄道:“珠儿,你要听话,等回京城后,让秦护卫陪你去。他看着你,娘才能放心让你骑马。”
“嗯,珠儿听娘的话。”傅珠侧头看向冯轩,“轩轩,我还要听三字经。”
两个大的不想骑马这事了,小世子却还惦记着。“娘,福儿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啊?”
湛王妃揪了下他的小鼻子,“回去问你爹,看他什么时候带你去?”
老太君笑道:“湛王爷没到十四就会骑射了,小世子一定不会等太久。”
湛王妃好奇地问道:“老太君如何知晓?”
“皇上还未登基前,同湛王爷曾在长公主家的马场赛过马,那次尚在闺中的皇后娘娘就在马场里惊了马,听说此后皇后娘娘都不敢骑马。”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湛王妃佯作不经意问道:“惊了马,后来皇后娘娘可有受伤?”
“没有,被皇上跟湛王爷合力救了。没多久,皇上成了太子,皇后娘娘成了太子妃。”
湛王妃听见脑中轰隆一声。有堵白墙被巨石砸破一个大洞,墙皮纷纷掉落,洞里爬出了一只肥硕的蟑螂,让她直犯恶心。
那白墙是王爷为他砌筑的堡垒,那蟑螂是她的自以为是。
才知晓,堡垒如此脆弱,蟑螂被掩在墙壁里。王爷轻声呼唤的若儿是皇后娘娘,不是她余若。
湛王妃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冯老太君被吓得话都讲不团圆,“快来人,看看王妃怎么了……找个大夫来。”接着又大叫铃铛。
余悦赶忙过去抓住湛王妃抖如筛糠的手。“姐姐,你别吓悦儿。”
湛王妃抬手道:“不必了,老太君,请您包涵我失仪了。忽然心口疼,我怕是得回家看看。”
老太君不放心,“要不先躺一会?”
湛王妃强作笑意,“没事,马车上可以躺。下次再来叨扰您。”
冯老太君便依了。
湛王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怎么下的马车,只觉浑浑噩噩。
王爷心里的人是皇后娘娘,这怎么可能?即便从前是,过了这么些年,难道王爷还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可是王爷前不久还喊过若儿两字,那天白天就是进了宫。
不不不,她不能如此猜度王爷,王爷没有那么不堪;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可能答应。皇后娘娘满心都是皇上,怎会跟王爷有苟且。
她不能这么定了王爷的罪名,也不该如此轻易否决他们将近十年的夫妻情意。王爷对她无微不至,处处妥帖,王爷心里定是有她的。
这一夜,湛王妃忽被火烤忽被水浇,冷热交替,悲喜夹缠。到了天亮,头就有些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连床都起不来。
芝儿将袁大夫请到床前。
袁大夫把了脉问道:“昨夜是不是窗口留的缝隙太大了。王妃着了寒气,这屋里地龙烧得又旺,一冷一热,身子哪经得住。”
芝儿歪着头回想,昨夜没开窗啊,屋里都没烧炉子,窗户不用留缝隙。
但王妃病了是真,她不好再犟嘴。反正王爷不在这儿,不用太担心。
湛王妃强撑起眼皮,“窗户是我自己开的,不关芝儿的事。袁大夫莫怪她。”
袁大夫忙道:“是。”一边将药方递给芝儿,“快去抓药吧。”
王妃的卧房袁大夫不好多待,正要出去,听见王妃道:“我想喝口水。”
其他丫鬟都守在老夫人那边,袁大夫只好自己动手。
“袁大夫,您看我能不能服用这聚气丹,要是对症的话,也省得芝儿为我抓药煎药了。”
“这聚气丹主要适合气虚之人服用,病患一般是老者。王妃您只是轻微受寒,不必服用此药丸。”
“哦,那我母亲吃的跟那檀木盒子里头的一样吗?那个是给什么病患吃的。”
“不同,那个主治失眠多梦,老夫人吃的是我特制的,针对气血两虚跟脾胃不合。只是在下没料到,老夫人的病已成痼疾,那配方其实需要改动。不过,老夫人不宜直接服用丸药,喝汤剂反而更适宜。”
湛王妃大口喝了一杯温水,用力闭上眼。“多谢袁大夫,我累了,您下去吧。”
袁大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湛王妃睁开眼,她没法再继续骗自己。那个盒子里的聚气丹是给皇上吃的。
姬辰真的是为了皇上的失眠才将丹药送进宫的吗?她希望是。
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湛王妃的病还没有什么起色。或许是湛王妃自己不想好起来吧。她这么多年未生过病,突然生一场病,反而新鲜。至少,不往余家跑有了个最好的理由。她甚至希望这病慢点好,让她可以放纵自己,尽情扮演一个虚弱之人。
就用这场病将她的虚弱掩盖,多盖一段时间。
可是,就有人连她病了都不放过。余家的八少爷余隐莫名其妙跑来了。
“婶婶怎么病了,祖母还让我专门来请您带着悦姑姑一块过小年呢。”
余悦暗骂,凭什么让我们陪你们家的过年,我们又不是没爹娘。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很是诧异。今天余隐怎么这么乖,叫她姑姑来了。他们家的少爷小姐可是只愿意认婶婶,向少喊姑姑的。这些人叫湛王爷是表叔,当初为了配合姐姐的辈分,族谱上愣是将他们家的人都往上提了一辈。这也是余家小姐喜欢奚落她的原因之一。
余悦冷着脸,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