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隐晦,太子却是了然。
以前他还真没想过繁昌与顾琛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可能,如今被珍珠这么一说,心里倒还真有这么一个念头了。
“顾琛年少老成,办事稳重,倒是个妥帖的人。”
珍珠又问:“那他,这么多年没成亲,就没个喜欢的人?”
太子抚着腕间佛珠,若有所思的道:“这倒是没听谁说他有过红颜知己,他十二岁便跟着老国公上了战场,又哪有时间去考虑什么风花雪月。”
珍珠心中为繁昌觉得惊喜,又听太子道:“若说人品家世,顾琛的确远比京里那些二世祖好得多,繁昌倒是有眼光。”
珍珠惊道:“太子爷,不反对繁昌与顾将军在一起?”
太子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软香温玉在怀。
他抱住她,闭着眼,嗅着鼻尖熟悉的橘子香味,有些懒洋洋的道:“顾琛这人,是难得的将才,自然配得上繁昌,我又有什么可反对的?”
珍珠被他拥着,这样亲密的姿态让她脸颊微红。
“不过我见皇后娘娘倒是不怎么乐意!”
太子语气里带了两分笑意:“繁昌想做的事情,就算是父皇也拦不住,母后又怎么能做她的主?”
珍珠一想,倒的确如此。相较于深宫之中端庄大气的其他公主,繁昌生活得极为恣意,她想得到的东西,想做到的事情,还真没人拦得住她。
“如果真是如此,我倒真希望繁昌她能得偿所愿!”
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太子声音压得有些低,有些灼热的吐息在她后脖颈那片肌肤游离,就连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灼热的温度。
“繁昌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你该注意的人,是我!”
珍珠脸一红,顺从的依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来,任他亲吻她的唇,她的脸颊,额头。一双盈盈水眸,眼底一片波光潋滟。
一夜□□。
两日之后繁昌终于绣好了一个香囊,不过不是梅花,只是用了白绸,上边绣了四片简单的小草。一个香囊,换来她两个指头又红又肿的。
今夜万历帝在长庆殿为顾琛接风洗尘,长庆殿灯火通明,远远的都能听见里边的歌舞之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散!”
长庆殿边上的花园之中,暗香浮动,乌云遮月,被花丛围在中间的凉亭之中,繁昌巴巴的把看着长庆殿的方向。
凉亭里边挂着八角琉璃宫灯,精致美丽。
珍珠身前摆了一篮子的花,掐了一朵白色的花朵插在用花草编织的手链里边,她道:“你别着急,时辰还早了,怕还要等些时辰了。”
繁昌瞬间就泄气了,双手搁在石桌上,将头放在手臂上,叹道:“可是我等不及了啊。”
珍珠心里觉得好笑,道:“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你偷偷跑来这,还不知道怎么气了。”
繁昌皱了皱鼻子,伸手拨着石桌上的茶杯,有些不高兴的道:“顾琛那么好,真不知道母后不满意他哪里。”
她便是如此,喜欢一个人,便觉得这个人处处都是好的。
珍珠将编好的花草手链拿起来看了看,又取了一朵红色的花串进去。
“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她的想法,她也是为了你好。”
顾将军丧父丧母,而老国公,也在几年前去世了。如今顾家只剩下他一条血脉了,看起来的确是命硬。也难怪皇后娘娘心里颇有不满,女儿家的亲事,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繁昌叹道:“我自然知道母后是为我好,可是她都没见过顾琛,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下了决断?”
她哼了一声,坐正身体,愤愤的道:“而且为什么要把他父母的死亡怪在他的头上?这与他又有何干系?”
“母后也是,她什么时候这么愚昧了?竟然信这种无稽之谈,什么天煞孤星,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纯属污蔑。”
珍珠将串好的手链放在一旁,单手托腮,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的顾将军是最好的。喏,把手伸出来。”
繁昌茫然的伸出手,珍珠抓住她的手,将刚才串好的手链往她手腕上戴。
“这种红色的花,名叫鸢罗尾,听说在一个地方,那里的姑娘家有了意中人,便会折了鸢罗尾送与她的意中人,若是意中人接下了她的花,那就表示,接受了她的心意。因此,这种花,也代表了爱情。”
她认真的道:“繁昌,我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能心想事成的。”
繁昌:“······你,你怎么说这种奇怪的话!”
她脸有些发红,哼道:“我当然会心想事成啊!”
乌云渐散,被遮住的月光肆无忌惮的倾泻而下,秋风卷起枯叶,在空中不断地翻滚,最后打着旋落在地上。
繁昌小心翼翼的拿着她绣制的荷包,发间的水晶发钗微微发着光,可是却比不过她一双眸子里的光芒。
“我可是繁昌公主,那顾琛只要眼睛没坏,就一定会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