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补!

他在原地凹造型凹成一座活佛,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

人的经历太多就是不好。我总是会突如其来地陷入一段记忆里,就像此刻我陷入桃花的香气。

永常也是树妖。但他不是靡丽的桃花,没有甜美的颜色和灼灼的烈火,他清澈、淡然、有浓香,他是一株梨树。

妖修和人修的修行方式迥异。妖修要想踏上修行之路,首先要开启灵智,因为每一个种族的妖修天生就有一种独独适合他们的修行方式,这道不可言说的法门会在他们初育智慧的时候就能通过某种玄妙的“传承记忆”被他得知。而后妖修可以开始随着本能吸食日精月华,吐纳灵气,同时,他们的记忆也会根据修行进度向他们解锁不同的口诀

这才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在修成人形之前妖修还不能算作妖修,只能算是“灵兽”,也是妖修最容易夭折的时期。这时候的他们孱弱无力,防守薄弱、攻击力低,同时他们对未筑基的修士和凡人来说都是大补之物,往往能卖出天价。

然后过了无数年,度过无数劫难后,妖修可以修出人形。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可以被称为“妖修”了,正道修士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但魔道修士反而变本加厉,因为这时候的妖修对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来说仍然是包治百病不说,没事吃吃还能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

不过没什么,“传承记忆”是全修真界最兢兢业业的老师,修出人形的妖修在这能得到想要的任何指点,所需的任何法诀。这时候他们脑中会自动出现一系列适合妖修的修行方式,不仅全无赘言,而且还会完美贴合他自身——这也是传承记忆告诉他们的。

正常情况下,妖修的修行速度是非常慢的,因为他们只有吸收灵气这一条路可走,最多吃些丹药来进行辅助。对妖修来说,“修行”最难的不是修行本身,而是要在修行之中“活下去”。只要他们能活得足够久,就一定会随着时间成长为厉害的大妖。

然而永常这个奇葩,他放弃了妖修的修行方式跑去学人修,这意味着他以前的修行除了让他化出一具人身来什么作用都没有了,为他以后的修行埋下的一些伏笔也用不上了,无异于重头开始修行。

他还好死不死地挑中了双商要求最高的、公认最难修的儒修。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儒修那都是正儿八经学富五车满腹才华的书生,君子六艺要学,治国方针也要学,学出来了还要到朝廷上争权夺利感受一下,一般能被看中修儒的当官能做到权倾天下的地步,不然就是思想太离经叛道被当时的统治者弃之若履甚至严令禁止。

我不太清楚永常是哪一种,但我偏向于后一种。

他这个人实在是太邪性了。

我是说,他有点像历史上那个说“白马非马”的诡辩始祖,特别擅长把你带进一个错误的逻辑里,然后用一大通似是而非、听上去蛮有道理、细细想来居然真的挺有道理的话强行歪曲论证一个观点,最后逼得你不得不去接受这个观点。

要欺骗世人,就得装出和世人一样的神情,在眼里,在手上,在舌尖都要带着殷勤,看起来像是纯洁的花朵,其实是花下盘旋的毒蛇。

是的,他是有意的,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用大堆大堆有始有终的理由,把一个虚假的道理讲得特别动听,让人觉得他说的话简直就是真理。

我制服不了他的智谋,绝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被他所制服的那一个。但他的手段很圆滑,他擅长让人在作出他想要的选择后还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意思。我做皇帝的时候,整个国家几乎都被他握在手心,所有的政令都是由他草拟和推行,我要做的只有盖上玉玺。

挺好的。我反正对政务一窍不通,尤其是在那个世界以现实告诉我开拓创新有多么困难和不切实际后,我所做的就只是简单的想办法造纸、改良印刷设备,折腾出一个由水车做驱动的农耕工具,还半摸索着弄出了蒸汽机的模型,折腾出蒸汽车——感谢高中物理课本上的例图,感谢因为那门课不及格罚我抄课本的老师,感谢修行给我的好记性。

虽然人们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有啥用,但是皇帝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我说大家都换成这个,不要坐马车上下班啦,众臣纳头就拜,轰然应诺。

我们愉快地合作了有五六十年,直到有一天我暴露了身份,他二话不说就和我翻了脸。

他还是那么聪明,算无遗策,和他一起坑人很开心。但等到和他刀剑相向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场架打得真是【哔】了狗了。

我甩脱他们离开。就这样了,从此不再相逢,亦不再联系。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这个浑身是谜一点儿也不像个和尚的和尚有那么一刻真的像是高高在上的佛,用一种洞察一切的眼神怜悯我的无知。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面无表情地退出了这片桃花林。

出去的路短了很多,一步跨出就到了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是大开的红漆木门,门内香烛星火映亮正对着门的佛像,下方放着三个蒲团。领我到桃花林的小沙弥立在佛像左侧,双手合十,默默念着佛经。

他光光的、肉肉的脑袋在烛光下白嫩得像婴儿的后颈,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我颇有些遗憾地打算离开,但先前被拒绝入内的几人围了过来,以小萝莉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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