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是实在人,倒是张了几次嘴想劝一劝,只小红拉了她的袖子。不叫她多话。她心里就有些明白,这二奶奶那般聪明的人,都不敢说的话,自己哪里能冒失,就也只是赔笑着看。
等回过神来,就听那姑娘巧笑嫣然的道:“……都是老祖宗怜惜,要不然我也不能有如今的轻松日子。”
贾母就对刘姥姥道:“这孩子是个可怜的,爹妈没了。如今只跟着我过活。又订了亲事,我舍不得她做针线,只打发她在园子里跟姐妹们玩耍罢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这些都是次要的。”
刘姥姥愕然了一瞬,然后点点头,“老封君说的是啊。”心里却道,姑娘家订了亲事,这针线该是算在嫁妆里的吧,做的针线越多,越是体面。爹妈都没了,多做点针线,就多算一抬嫁妆。而且这料子铁定是叔叔婶婶给啊,那还不趁着这机会赶紧的做出来,给自己划拉到手里再说。难道等着婶婶给你准备嫁妆的时候,像亲娘一般的体贴不成。刘姥姥在心里就先对这位侯门的小姐贴上了‘没成算’的标签。
等到了蘅芜苑,刘姥姥又不免暗暗的多看了薛宝钗两眼。心里顿时觉得这姑娘大概命不好。姑娘家哪有不喜欢花啊朵啊的。就是在乡下,再是穷苦的女孩儿家,也都有打扮的心思,哪怕是两尺红头绳,也能变着法子的折腾出花儿来。等野花开了,更有人摘了攒在头上,或是干脆采了家去,放在破瓦罐子里熏屋子。这样的姑娘,看着才鲜活。不比这个什么宝姑娘,小小年纪,倒跟那寡妇人家的屋子一样,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着刘姥姥知道了贾家不及表面上看上起那般的显赫耀眼,就更是多留心了一些。人年纪大了,就有了许多的生活智慧。也从这里面看出了许多小细节。没觉得这府里有多好,反倒觉得花骨朵一般的姑娘家,看着命咋都不好的样子呢。即便坐在宴席上,也没多少说趣的心思。
贾母不免有些没趣。鸳鸯见了刘姥姥跟前的小红,就知道这位不知道怎么得了王熙凤的青眼,倒也没有肆意取笑。刘姥姥也自然没有出丑,更没有喝醉。反而有些食不知味罢了。
等吃完酒席,也就散了。不过薛宝钗,史湘云连同宝玉,倒是趁着酒兴,去了栊翠庵。
见是三人,妙玉就将他们迎了进来,道:“原是你们,那之前那些劳什子茶倒用不上了。你们随我来。”
宝玉见她生的好,心里就先有了好感,笑道:“什么劳什子茶。难道还两样待客不成。”
“俗人自是用俗茶。你可是俗人不成。”妙玉头也不回的道。
史湘云觉得妙玉带着几分轻狂。如此的寄人篱下,反而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她心里先就摇摇头。
等茶上来,薛宝钗只看着手里的茶器发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妙玉见了三人的神色,不免道:“我以为你们不是凡俗之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只看茶器,却不懂茶的真味。可惜了我的好水好茶。”
“这是什么茶器,又是什么茶。”宝玉看着她问道。见她不答,又道:“先前你大概是准备了接待客人的茶,打发人送去,也是你的心意。”
“什么人都能用我的东西不成。好好的东西,脏了,也不过是砸碎了埋了罢了。”妙玉看了宝玉一眼道:“你用的是我家常用的绿玉斗,泡茶的水用的是旧年收的梅花上的雪水。你竟是品不出这轻醇之味来。”
史湘云什么话也没说,只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别人用了她的东西,就是脏了,就得砸了。那为什么偏偏给宝玉用她那家常用的。对宝玉倒是不嫌弃脏了。她心里冷笑,也不过是个心里不清净的人罢了。她站起身,对薛宝钗道:“时候不早了,茶也吃了,咱们也该走了。不好打搅别人的清修。”
宝玉赶紧将绿玉斗里的茶都吃了,引的妙玉道:“如此牛饮,你一个人来,我再是不给你吃的。”
薛宝钗轻笑一声,这话说的实在是意味十足,到底是叫宝玉来,还是不叫宝玉来。
等出了栊翠庵,史湘云才道:“那些茶器,确实是有来历。可谁如今还抱着八百年前,名人用过的碗吃饭不成。也不过如此。哪里就比别人更清雅了呢。”
薛宝钗点了点史湘云道:“这话未免太刻薄了些。”
不说贾家的热闹,只说林雨桐拿着掌柜的用八百两银子收回来的三幅画,细细的欣赏。说实话,这些鉴赏,自己还真不懂。
就听掌柜的兴奋的道:“这可真是好买卖。这些可是前朝名家之作,三千两银子都买不下来。如今才花了几百两银子。”
“这就是一笔生意赚了两千多两银子。”林雨桐笑道。
“哪里就只有两千两银子。是一幅画三千两银子。三幅就是九千两。这三幅同时出售,价格还能在网上涨。因为这恰好是这位画家不同时期的作品,极有代表性。”掌柜的说的唾沫横飞。
“啊!”林雨桐轻笑一声,估计贾母只知道藏私,却不知道这里面有些物件的价值。“这东西,落在懂行的人眼里,自是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