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羽回朝廷之后,向太子督国述职。论起他在江湖上造成的纠纷、给青巾军造成的形象打击,功劳之大,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太子的反应很奇怪。一方面,他好像是很重用安小羽。安小羽应该属于他的亲信。另一方面,他又很防着安小羽,就好像安小羽跟他有利益冲突、甚至有什么旧仇宿怨。
吴恺揣摩着太子的意思,就参了安小羽一本:安少将给青巾军抹了黑,这固然很好。但身为朝廷官员,出此下策,有损形像。何况,安少将如果真的很能干,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青巾军大头目,砍了人家的头来给太子庆功呢?
其他官员看到吴恺这个上本,都很惊愕:他们想,安小羽是太子的党羽,又确实立了功。太尉还要参他,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岂知吴恺作为太子喉舌,这工作做得真不赖。太子看了之后,竟没有发火,当然也没有照准,只是发给了安小羽本人,其态度令人寻味。
安小羽也真是一条好汉,接本一看,毫无自辩,就说自己果然是本事不济,不能除掉青巾军,只会使小计,给朝廷蒙羞了,请朝廷处置。
太子怎么会处置他呢?还是要参他的吴恺,照理说该给个处置建议的。
吴恺被架到风口浪尖,却是闲庭信步,但对安小羽道:“将军言重了!想大家替朝廷办事,有多少本事出多少力,大力者建大功、小力者办小事。问题在于,是不是有替朝廷办事的心。将军是谁的门生呢?”
“哦!”人们恍然:似乎安小羽该进入大家的视野,是沐家军队那边的……
“我当然是天子门生。”安小羽平和的回答吴恺。就算是武将,也由朝廷亲笔点就。他视刚出仕时的长官于不顾,首先应是皇家人。
他当上少将,也是太子点的,而不是皇帝王晨。
他用这样的说法,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跟太子是一条筋上的!
太子至此,颜容稍霁,道:“安少将言重了。”令吴恺给安小羽把酒请罪。
之后,安小羽继续他的捣乱与反间事业。太子着他放手去干。
有个秀鹭盟,是水上的。那老盟主已经金盆洗手了,还是很关心江湖大事。
安小羽拿归顺帖栽赃给青巾军,秀鹭老盟主就觉得有点不对,他跟其他一些也有同感的江湖同道联络,想发掘真相。安小羽岂能容他?
忽然有一天,秀鹭老盟主就及时的出意外了。秀鹭盟发了大丧。
很多江湖朋友前来吊唁,其中有几位,跟秀鹭盟的关系特别好。又有一个,尤其的英秀、也特别的仗义。他名叫陈明,人送雅号“明鉴丹心”。
前来吊唁,陈明一脸的悲切,向秀鹭盟主抱英雄拳行礼:“老盟主于八年前能够激流勇退金盆洗手,令陈某十分感佩。忽闻说老盟主在睡前饮酒,不慎引火灾,以至焚亡。何其可惜!幸亏有你们在,可以传承他的遗志。”
秀鹭盟主隐隐含怒,胡须如猬。他看左右无外人,对陈明道:“陈大哥是咱们自己人,家师死亡的真相不敢瞒你:什么失火?我看他老人家硬是叫人给下毒点穴,放火给烧死的!不知道谁下的手,人性都没有了。我们家这九十高龄的老人家,一生行得直坐得正,他们都能下得了毒手!”
陈明心头一震!猛的站起,一步向前,紧握了秀鹭盟主双手道:“你们可查到了什么证据、知道凶手是什么人?要知道是谁,我绝不能饶他!”
一番言语,正义凛然,举动更是大公无私。秀鹭盟主再难控制,捶着胸像孩子一样哭起来,涕泗横流,把胡子都沾染了:“就是抓不住凶手啊!”
陈明道:“盟主先别急,慢慢讲,既然抓不住凶手,你怎么确定不是失火呢?”
秀鹭盟主痛骂道:“****先人板板的!我们老盟主已经戒酒了,那凶手却不知道,还拿烈酒泼在房间里烧火。这能不是故意的吗?恩师没逃出来,一定是被下毒点穴,还能有跑?抓住了他,看我剥了他的皮!”他怒起来,如钟魁一般凶恶。
陈明双眉一皱,思忖片刻,道:“说得有理。然而盟主,你这也是推断。到底凶手是谁,你有线索、有想法没有?总得有个方向,我们才好顺藤摸瓜,逮到灵前,开膛活剖了,祭老盟主的亡灵。”
秀鹭盟主定了定神,道:“想法是有的,只是现在不好说。”
陈明道:“欬!这有什么不好说?”
秀鹭盟主道:“只因事关重大。若是陈大哥能有什么信得过的人,也带来,咱们人稍微多一点,就敢说了。”
陈明把秀鹭盟主上下看了一眼,道:“盟主也太过小心了。”
秀鹭盟主撸着涕泪道:“事情太大了,不得不防啊!”
陈明想:听说他这个盟主当得,都是老盟主捧着他。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老盟主不在,他就乱了阵了。
不过多年的兄弟,陈明并没有嫌弃秀鹭盟主。他还真的找了人来,对秀鹭盟主道:“可以讲啦。”
秀鹭盟主看他找来的人不认识:“这是……”陈明介绍:尽管你不认识,但绝对信得过。你相信我,就开讲吧!
“成!”秀鹭盟主搓手笑道,“那就开讲!”
他是个粗人,与其说会讲,不如说会打。
他这里,就是给陈明设的陷阱。他号令一发,埋伏者全出。
他一开始没有直接向陈明发动,倒是让陈明再带个“信得过”的人,其实就是让陈明再带同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