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毕,乾元宫寂静无声。
所有大臣屏气凝神,周围的气氛微妙地紧张。
刚才玉如妍的一番陈词,让殿上不明所以的一些官员渐渐明晰。忠亲王赵玄方,本是楚国派往陈国多年的细作“灵蝉”,在陈国破坏内政,残害百姓,搅乱朝局。
许多大臣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玄方,也有人低下头,不知道事态将会如何发展。
“大学士,你说什么?”赵玄方挑着眉问她。
玉如妍冷笑一声道:“别再装了,一年多前皇上还未登基时,你曾经派人入宫行刺,结果在刺客身上发现的西域罕见的黑山玉。这个可是楚国皇室专用的,想必你家里也一定有吧。”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赵玄方笑道,“有就能证明我是楚国细作么?没有就证明我不是细作么?”
玉如妍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巧舌诡辩,不过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都没有关系。何罗衣和鱼雅虽死,总还有活着的人。你在京城的几座大宅早已经让御林军包围了,里面抓到的人和你有没有关系,审问一下便知。”
“你这是要严刑逼供吗?”赵玄方质问道。
玉如妍冷笑一声,说:“忠亲王,你手下的人就算个个都是好汉,还有你忠亲王府的人,还有静姑姑,还有你私下偷梁换柱放走的那些贪官,也正在来京城的路上。不仅如此,巫族向楚国出售货物的那几个商人也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多管齐下,忠亲王,我相信总能撕开一个口子的。”
赵文政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玉如妍的诉说和赵玄方的辩驳,听着听着,突然冷笑了一声。堂堂陈国亲王,也是别国之人,传到诸国岂非贻笑天下?
“皇上,赵玄方此人作恶多端,万万不能姑息……”萧飞卿说。
话音未落,赵玄方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就朝玉如妍刺去。
萧飞卿眼疾手快,一把扯过玉如妍的胳膊,此时只听“啊”的一声,乾元宫外一支剑射了过来,直穿赵玄方的手掌。
楚扬带着御林军冲了进来喊道:“护驾!”
朝臣们惊慌起来,都跪在了地上。御林军的人已经冲进了乾元宫大殿,有的人直接从后堂和侧门出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大胆贼子,竟敢携刀进宫意图谋害皇上!”楚扬制服制服,怒道。
大殿上的骚乱很快平息下来,赵文政淡淡地说了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退朝。”
赵玄方被楚扬带走,关进天牢,忠亲王府上的所有人,京城大宅中的人也都一起被逮捕,在天牢中分别关押。
赵玄方被关押,萧飞卿成为主审官,连同刑部、大理寺共同审理此案。
玉如妍脸上带着笑,回到了家中,她知道,这扇门的背后,永远有一个温暖的笑容等着自己。灵蝉已落网,以后的日子就只有云淡风轻。
“云落……”玉如妍双手推开门,轻声叫道。
唐云落快步上前,抱住玉如妍,欣喜地说:“你回来了……”
回来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成了以后的奢望。
萧飞卿以摧枯拉朽之势,十天之内将灵蝉一案审结完毕。
最开始,灵蝉手下的人都不肯吐露事实,刑部大刑过后,忠亲王府的一些家丁将赵玄方可疑的行迹吐得一干二净。一旦撕开了一个口子,后面的事就盖不住了。
赵玄方在审讯过程中一直一言不发,到了这个地步,楚国不可能救他,陈国也不会饶过他。正因为深知这一点,赵玄方才默认一切。
只是他不甘心,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心血,就毁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当时,陈国安和郡主所生的男婴被人掉包,掉包过来的就是赵玄方。楚国派了奶娘和师父一直以家仆的身份陪在赵玄方身边,从小就告诉他自己是楚国人,为了楚国的千秋霸业而来。经过多年的悉心培养,赵玄方在陈国经营多年,私下笼络不少势力,表面上是忠臣良将,暗地里却蝇营狗苟。
赵文政看着萧飞卿的结案奏章,沉默了许久才问:“他什么都没有说么?”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萧飞卿据实回答。
赵文政长叹一声:“罢了,说不说都不要紧,怎么处理你和刑部、大理寺共同商议吧。”
萧飞卿则提议道:“臣还有一建议,不知当讲否?”
“说来听听。”赵文政道。
萧飞卿说:“这次楚国细作灵蝉一案,已经轰动诸国,我们何不借着这个风声,从楚国谋取些什么呢?”
“说具体一点儿。”
萧飞卿道:“楚国昏君派灵蝉危害陈国,伤我国本,害我百姓,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坑害我陈国那么多年,难道不应该问楚国要些索赔吗?”
赵文政冷笑一声:“要说索赔,我陈国十数万百姓如果赔得起?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预备怎么做?”
萧飞卿道:“我们可以大军逼近楚国边境,用灵蝉为质,逼迫楚国就范。如若不答应我们陈国开出的条件,就大军攻打楚国。楚国现在的皇帝昏庸无道,想必被我们这一吓唬,也会乖乖认输。”
赵文政点点头道:“有道理,这次派杨楚亭领兵五万,逼往楚国边境。剩下灵蝉的那些余孽,一个不留。”
“是。”萧飞卿道。
赵文政这次特意派杨楚亭去领兵,自然有他的深意。萧飞卿知道这个少年心机颇深,随便的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上天,也可以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