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乐融融,带着玉如妍进了正厅,桌子上摆着六菜一汤。
何罗衣和玉如妍都是南方人,口味清淡,今日玉如妍来,何罗衣专门做了开胃的南方小菜。玉如妍坐定看去,只见那菜是龙井虾仁、清炖狮子头、松鼠鱼、一品豆腐、白灼芥菜、清炒什锦菜,那汤是清淡的西湖牛肉羹。
“几年未见,杨夫人还是这样手艺出众,杨元帅真有口福。”玉如妍赞道。
何罗衣俏面一红,笑着招呼道:“到我家了就别客气,吃吧。”
杨楚亭笑了笑,斟了一杯酒,站起来说:“这杯酒是敬给大学士的,我想先向你道歉。那****用枪指着你,实在是不应该。”
玉如妍也到了一杯酒,站起来笑道:“元帅不必自责,那件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何罗衣笑着说:“我夫君哪里都好,就是脾气耿直,不会说话。倘若有什么得罪妹妹的地方,还望妹妹海涵。”
玉如妍忙说:“夫人这是说哪里的话?那件事不是杨元帅的错,今日与夫人您团聚,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全都忘了吧。”
“大学士自是虚怀若谷。”杨楚亭说,“也罢,往事都融在这杯酒中。”
说完杨楚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玉如妍也笑着喝下了这杯“赔罪酒”。何罗衣给玉如妍加了一筷子鱼,笑着说:“玉妹妹,快尝尝我这鱼做的地道不地道?”
玉如妍尝了一口,笑道:“夫人的手艺和三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差。”
众人吃饭,一时间气氛和乐。
饭后,何罗衣带着孩子们回房了,杨楚亭将玉如妍叫道书房。
“想必皇上已经和大学士说过了吧,关于灵蝉一事。”杨楚亭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缓缓地说。
玉如妍道:“是的,这件事你我和萧大人负责查探。”
杨楚亭叹道:“当此乱世,各国之间互派质子、细作,互相攻伐都是正常的。想我陈国六皇子现在还在楚国为质,年底就要归国了。”
提到六皇子赵文佑,玉如妍也不免叹道:“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要随贤妃娘娘去楚国为质,想必受了不少苦。”
“是啊。”杨楚亭说,“可怜先皇驾崩,他也没有能回来。”
玉如妍想到赵文佑瘦弱的身体,以前自己在时,他就经常因为身体不好不能上课,现在却要背井离乡到楚国做质子,不禁眉头深锁。
“关于灵蝉之事,大学士知道多少?”杨楚亭见玉如妍面色阴沉,知道她都想起了六皇子,心中酸涩,忙岔开话题。
玉如妍摇摇头,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知道的应该都差不多,而且以前先皇在时,也没有向我提起过。”
杨楚亭放下茶杯,说:“我是军中之人,心难免粗一些,改日我请了萧大人来,他心细,或许可以帮我们找找方向。”
书房的谈话后,玉如妍带着染春去了西厢房歇息,杨楚亭回了卧房。
“夫君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多和大学士说一会儿话?”何罗衣边帮杨楚亭宽衣边问。
杨楚亭闭着眼睛,有些疲累地说:“明日还要早朝呢,应该早些歇息才是。”
何罗衣轻笑道:“我还以为夫君会谈到很晚。”
杨楚亭有些困意了,打了个哈欠说:“怎么会呢,我和大学士终究男女有别。谈到那么晚……夫人似乎话中有话啊?”
何罗衣为杨楚亭脱下靴子,将打好的洗脚水放在地上,边为杨楚亭洗脚边说:“夫君,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懂妾身的意思?”
杨楚亭低头,看见何罗衣抬头望着自己,心里越发不明白:“夫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何罗衣低头浅笑,柔声道:“三年前,夫君没有留住大学士,现在大学士回来了,夫君难道真的就愿意放手么?不过大学士已经今非昔比,只怕她不愿意委屈自己,皇上想必也不会委屈大学士的。其实只要夫君愿意,妾身可以……”
“夫人,你乱说什么呢!”杨楚亭不悦地打断。
何罗衣没有辩解,只是为杨楚亭擦好脚,出门倒掉了洗脚水,回来准备休息。杨楚亭站起来,攥着何罗衣的手腕,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也不许你去大学士面前乱说什么!”
“夫君的心思,妾身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有何必自欺欺人呢?”何罗衣笑道,“妾身是正二品诰命夫人,又不是小门户里那些容不下人的人。”
杨楚亭瞪了何罗衣一眼,说了句“不知所谓”后,赌气上床睡去了。
何罗衣轻叹一声,说:“夫君,三年前大学士突然辞官,您可是找了她三天三夜,回来又大醉一场,这些妾身都看在眼里……”
“快睡吧,天不早了。”杨楚亭有些不耐烦地说。
何罗衣接着道:“夫君,您还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么?当初,您和先皇在出巡的路上救下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夫君,其实在您心中,大学士她……”
杨楚亭断喝一声:“够了!别再说了!”
何罗衣只好住了嘴,宽衣吹灯,小心翼翼地躺在杨楚亭旁边。
暗夜中,杨楚亭生气地说:“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这些话,绝不许在大学士面前说!”
何罗衣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妾身都是为了夫君好,大学士不可能屈尊为妾,妾身可以下堂求去……”
“何罗衣!”杨楚亭低吼道,“你若再说这种无聊的话,为夫就要动用家法了。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