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梦到了杨蓁蓁出嫁,一身鲜红的嫁衣,却走向了别的男人。
“老夫人,药来了!”
曾墨捧着一碗滚烫的药小跑了进来。
而坐在床边因着听到顾清明呓语的顾林氏抬起了头,看向了曾墨,面色有些苍白的点了点头。
“药拿来吧,你再去请大夫回来看看,清明身上的高热一直褪不去,我怕他脑子烧坏了。”
顾林氏收起了面上的神色,冲着曾墨伸出了手。
曾墨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将药交给顾林氏,又是轻声道:“是……老夫人,药烫,您小心些!”
顾林氏点了点头,接过了药碗。
她看着曾墨离开房间,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吹着手中捧着的药。
顾清明这一病,病了好些时日,等到他病愈进宫时,身上的官服也换了厚厚的夹袄。
萧恒见到顾清明归来,倒是没有说什么,还关切的问了几句他的身体,便让他继续留在身边伴驾。
顾清明一日一日,依然如常处置着自己的工作。
御前伴驾并不算劳累,只是要多花些心思,有的时候,还得在宫中轮班守夜,甚至在沐休之日,也要被叫进宫中。
顾清明倒是无所谓,他在京中并没有太多应酬,多数时日都是在家中仍是对窗苦读书籍,日子过得乏味又悠闲。
若是宫中来了旨意传唤,来接人的宫人从来不需等待,便可在朝廷赏赐给顾清明的宅院中找到他。
也因着这个,宫中若是有什么急旨想拟定或是什么公务要处置,梁庸多半也会派着宫人来找顾清明。
这一日,顾清明本该是在家中歇息,却是被梁庸叫进了宫中。
梁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着昨夜顾清明可是守在了宫中,早上才刚离宫回家,可是皇上吩咐的那道旨意拟定,想要合乎皇上心意寻常人还真做不到。
顾清明文采斐然,字又写得好,每次都能够讨得皇上的满意。
所以梁庸今日第一时间,又是想到了找顾清明过来,当然他也是冲着顾清明客气道:“顾大人,真是劳累您了,昨日您还在宫中守着呢!”
“无事……”
气的连忙摇了摇头,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目光却是落在了园中的一处,脚步不觉停了下来。
梁庸见到顾清明这般,下意识也随着顾清明的目光看向了他所看的方向,只看到杨蓁蓁正抱着太子在园中玩着。
太子如今已经快满周岁,扶着旁人的手,自己也能够勉强走上几步,这会儿杨蓁蓁正是扶着太子在园中小步小步的在学着走路。
梁庸倒是恍然记了起来杨蓁蓁与顾清明之间的关系,仿佛二人关系不浅,还是师兄妹的关系。
故而顾清明这看到杨蓁蓁停下脚步,倒也并不奇怪。
因着今日是他将人叫了进来,心中有几分歉疚,这会儿见顾清明停下脚步,他也没有催促。反倒是顾清明很快收回了目光。
“顾大人,无事,皇上这次旨意并不着急,您可以在园中站会儿。”
梁庸倒是十分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其实这会儿他看到杨蓁蓁的时候,心中也有几分微妙。
那一日太子生病,皇上出来时吩咐的奇怪,却又十分为杨蓁蓁考虑,他当时并未多想,可是谁知道,之后那么长的几个月里,皇上竟然都对杨蓁蓁十分漠视。说漠视也不像,若是真的漠视那便不会刻意打听了行踪,有意避开了。
梁庸不知道那一日在殿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总觉得,皇上明明便是避开了杨蓁蓁,却仿佛对她更加上心了。
但他一个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说,只能够装聋作哑着。
顾清明听了梁庸的话,面上微微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又是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杨蓁蓁,眼底却是浮起了一丝黯然:“多谢梁总馆,不过……不必了。”
说完这话,他似乎是怕自己再留恋,脚步有些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这封旨意并不算大事,也并不难,顾清明很快便写好,交给了梁庸。
梁庸带入御书房中交由萧恒审阅,盖了章后,也就没有顾清明什么事情。
顾清明谢绝了梁庸的相送,只让一名小宫人带着满满走出了宣和殿,在经过园子的时候,目光却是没忍住往方才杨蓁蓁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但这会儿,早已经没了人。
顾清明面上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重新打起了精神,随着小宫人走出了皇宫。
今日因着进宫急,顾清明也没有带曾墨跟随。
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如今这个时辰,正当是百姓出来活动的时候。
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繁华,顾清明缓步慢慢走着,他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在了西巷口。
顾清明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抬脚离开。
可人已经快走到了杨家家门口,又觉得自己这般逃避,实在是太可笑了。
顾清明说服着自己,便是想要逃避,难道还能逃避一辈子,不见杨蓁蓁,连带着连自己的师娘和嘉言都一道儿躲避吗?
他劝服着自己,但实在没有勇气,往西巷里边走去。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两道身影,却是引起了顾清明的注意。
是杨陈氏和杨嘉言二人。
二人行色匆匆从西巷里边走出,似乎是因着低头走路的缘故,并没有发现顾清明。
顾清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