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猫毛有一半像是打湿了,黏黏乎乎贴着肉,另一半则蹭得全是泥土,跑过的地方留下串梅花污迹,脚边的毛发还微微发红。
符音第一眼显些没认出来,后来又敏锐发现那些发红的应该是血迹,惊得完全顾不上它身上的脏乱,一把抱起它查看四只脚:“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来钱挣扎:“不是我的血,有人死了。”
符音看到它这副模样,身后又没有王钱钱的身影,心里顿时一沉:“王钱钱?”
来钱:“她命硬着呢,是她的那个朋友。”
符音皱眉:“怎么死的,王钱钱呢?”
“凶杀,身上很多伤,黑猫被毒死了,那女人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刚带我进去,就有人路过看到,直接报警了,她就被抓走了,还好我机灵跑得快。”
符音顿时急了,抱着来钱出门:“你还记得路吗?”
来钱打起精神:“当然。”
现场已经被封锁了,周围有不少住户围观议论,还有几个记者捧着器材等在一边。
符音压根挤不进去,来钱带着她走到对面顶楼,这是一片老住宅区,楼和楼之间压根没有什么规划,相隔极近,王钱钱那朋友又刚巧住得较高,符音从对面顶楼勉强能看清屋内情形。
房间内几个警察正在搜查,客厅里一片狼藉,花瓶被摔得粉碎,上面有些沾染了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而靠近门口的地上有大量血迹,没见到尸体,应该是已经运走了。
来钱:“我当时就是跳到这边楼才跑掉的,那个傻女人也不知道避嫌,还专门凑上去,沾了一身血,不怪别人把她当凶手,我拉她走她还不动。”
符音神色凝重,如果真凶是个粗心大意的人,留下什么线索让警方迅速破案也就罢了,但如果这场凶杀是预谋已久,王钱钱出现在现场,又被人目击,难保不会成为替罪羔羊。
王钱钱的人生虽然过得乱七八糟,但不应该是这种下场,何况岂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符音疑惑:“你们进去时没发现别人吗?”
“你在跟谁说话?”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符音被吓个半死,急着转身去看,脚下却踩到一块青苔,这一滑身体直往后倾,好险不险撞到护栏上,差点坠楼。
一只粗壮的胳膊直接把她拎了回来,符音惊魂未定,出了一身冷汗,盯着那罪魁祸首,眼里差点喷出火来。
自己离身负异能,坐拥亿万家产,无病无灾,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想就差那么一丢丢距离了,这个时候意外身亡是多少可怕。
罪魁祸首没一点自责的意思,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像还没睡醒,揉了揉一头乱发,将衬衣卷到胳膊肘,走到符音原先站的地方向下望了一眼:“这个视角真不错,怎么,你认识被害人?”
符音一副懒得搭理你的样子,招招手,示意来钱过来,抱着它打算离开。
那人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从西裤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我叫林浩,请你配合一下调查。”
符音好不容易认出那是他的警证,也没坚持:“我不认识受害人,不过王钱钱算是我朋友。”
“哦,钱钱姐啊。”林浩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没听她提过你啊,那大家算是自己人。”
“?!!”符音恍然记起王钱钱曾信誓旦旦地说她局里有关系,原来是真的。
符音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王钱钱现在怎么样了?她是无辜的。”
林浩将两手交叠枕在脑后:“你又没亲眼见到,怎么知道她是无辜的,刚刚她已经认罪了。”
“啊?!”符音又懵了,这是怎么回事,王钱钱为什么会认罪,难道她知道凶手是谁,想替他顶罪?
林浩打量了一眼来钱,又问:“这只猫是你的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受害人吴丽芳养的是只黑猫,我却在房内捡到了几根棕色的猫毛,看起来和你怀里那只一样,不介意我采集几根做个鉴定吧。”
符音点点头,不放心地确认:“你和王钱钱是什么关系啊?她为什么承认杀人?她来之前去过我家,没哪个杀人犯会提前告诉别人行踪的吧。”
她又不能说猫能证明王钱钱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死了。
林浩忽略她的问话,自顾自说:“我当然不会把她说的胡话当真,她现在在警局,如果你想救出她,最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符音冷静了些,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尽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除了来钱那部分。
林浩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眉头皱了起来,“从你的住处走到这里最起码需要十五分钟,案发时间法医推断是在傍晚七点至七点半左右,时间上居然刚好吻合。”
他烦燥地点了根烟:“这么说只有这只猫跟她来了,你也不在现场,那就不能排除她来后和被害人发生争执,情绪激动下一时失手……”
这家伙到底是哪边的。
符音发现自己先入为主地把他当成站在他们这边的,但现在看来,王钱钱所谓的有门路,却并不怎么牢靠的样子。
符音:“现场看起来有争斗的痕迹,王钱钱身上应该没有伤吧。”
林浩耸耸肩:“非常遗憾,她身上正好有几道伤痕,而且目击者称她当时在对被害人身体施虐。”
符音也不知道王钱钱白天干什么去了,居然碰巧就弄了一身伤,难怪今天的打扮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指不定被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