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下午五点左右,学校里都放学了,凑热闹的人散去大半,毕竟主妇居多,还是要接孩子放学,回家做饭的,超市里涌入一批学生,符音已经做好今天一无所获的准备了,轻乐突然问女店员:“你知道这附近有家姓易的吗?他是二婚,这里有他老婆和孩子吗?”
女店员对轻乐简直百依百顺,也不知道就那么几句“近有桃花,避山远水免生枝节”冠冕堂皇的话触动她哪根神经了,个人崇拜搞到极致:“小仙女,你可真是神算,居然连这都算出来了,她就是你第三个有缘人吗?那你可真是算对地点了,她每天五点一刻——就差不多这个点,会带他儿子来买第二天的早餐回去。”
轻乐没有多说,冲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符音等她回来才问:“你不是等易平过来?”
“什么?”轻乐意外地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明白了呢,等易平怕是等不到的,如果他真是易和平,身上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对这种热闹的事当然避之还唯恐不及,就算有兴趣,大概只会远远地看上一眼,不会让我们发现他的行踪。”
轻乐盯着门口,继续说:“他如果看到你坐在这儿,更加不会露面了,我赌的就是他不会对他老婆多说什么,在这里等不到他,我们可以直接上他家等他啊。”
符音还以为自己聪明了一回,两人配合无间呢,闹了半天是个乌龙,她在等着易平,轻乐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采用了一个迂回的策略。
这次没等一会,大门口出现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妇女领着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子进来的时候,女店员眼尖地说:“就是他们。”
轻乐对她道完谢,请她不要声张,这才带着符音跟在女人身后,他们径直走向糕点区,看起来确实是经常过来的,男孩子在满目琳琅的货架面前逗留了好一会,犹豫不定该选哪一个,女人则去另外一边挑酸奶了。
“两个都想要吗?”符音看他手中拿着两个难以取舍,适时搭话,“都拿着吧,我送一个给你吃。”
“啊?”小男孩看起来胆子不大,有点怕生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把两个面包都摆回柜子上。
符音把那两个面包都捡进购物拦里面,和气地问:“你爸爸是叫易平吧?”
听她这么说,小男孩总算没有转过身就跑,他怯生生地问:“你认识我爸爸?”
“恩,昨天我不小心伤到脚,是你爸爸见义勇为送我去看医生的,我今天是专门来感谢他的,那是你妈妈吗?”
小男孩明显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后冲着那个女人喊了一声“妈——”,就这样,符音和轻乐被领到了他们家。
“你看你们也太客气了,还买这么多东西过来,你们随便坐,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泽洋,去给姐姐们倒杯水,然后进屋做作业。”
女人名叫李慧岚,进屋后就麻利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屋子不大倒也干净温馨,看得出来是个特别持家能干的人,只是防范意识有点不强,符音想,带着个孩子居然就敢让两陌生人进屋,是她们俩看起来特别无害,还是理由编得天衣无缝,当然,也不全是编的。
“你们稍微坐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易平,他一般回来得都比较晚,等会我去炒几个菜,也没什么好菜,你们别嫌弃,就在这跟我们一块吃餐饭。”
符音连忙说:“不用了,不用打电话给他,我昨天看他是在帮人收废纸盒的对吗,那一般都是跟人约好了时间的,我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只是麻烦您了。”
“不碍事、不碍事。”李慧岚好像也有点紧张,“我们家亲戚少,很少有人过来串门的,那你们先坐着,我去做饭。”
等她去厨房,客厅里就剩符音和轻乐了,轻乐坐着没动,视线却把屋里屋外看了个遍,符音端着杯水,先是到房间看了会泽洋做作业,又跑到厨房和李慧岚闲聊,问东问西的,倒真套了点内容出来。
他们两正如老中医所说,是在两年前认识的,起因就是几个初中没毕业的孩子在路上拦着泽洋要钱,泽洋胆子小,把自己的早餐钱全交了出去,结果那些孩子还变本加厉索取更多,甚至怂恿泽洋回家去偷,可那时她一个寡妇拉扯孩子,家里根本就没有积蓄,交不出来自然就挨打了。
有一次正好被易平撞上,那几个孩子欺软怕硬,被他一喝斥,当下就四散着跑了,可也正是半大孩子无知无畏,记着仇,过后又找了几个社会青年,一起约着教训了易平一顿,差点没把人打死,还是泽洋看到赶回家叫她,说了来龙去脉,她报了警那些人才走。
当时她就抱着孩子吓得走不动路了,哪知道易平就硬撑着一个人走了,等她反应过来,才在医馆找着人。
后来她为了道谢去照顾易平,易平又帮她修理坏了的家电,一来一往,两人就渐渐走到一起,搭伴过日子了。
据李慧岚说,易平自称是跟着村里人一起到城里打工的,后来工头卷钱逃跑,他们分文没挣着,一起的就决定还是回村里去,他父母都去世了,还想留在外面打拼所以就一个人又去了好些地方,最后留在了夏城。
符音见再问不出其他的话了,又把话题扯回家常,最后问到易平在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时候,李慧岚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怎么了,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符音知道再说下去要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