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了?”公仪音也不由蹙了眉头,将头伸出了车厢外。
只见前面的路中间堵了许多人,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公仪音他们的车辇自然就过不去了。
“怎么回事?”她嘟哝了一句,放下车帘看向秦默。
“子笙,先靠边停了,等这波人潮过了我们再走。”秦默神情淡淡,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围了这么多人。”荆彦颇有些好奇,这时,正好见到有个年轻男子从那边走来,忙伸手拦住他笑着问道,“请问……前面那里是在做什么?”
“洙妙女郎要回深泽县啦,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大家伙都在路旁看呢。”那年轻男子目光看向人群处,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中露出喜滋滋的神色。
荆彦一怔,好奇道,“洙妙女郎是谁?”
那人一听,转回目光皱着眉头打量了荆彦一眼,“怎么?你不是冀州人士?怎么连洙妙女郎都不认识?”
荆彦笑笑,“鄙人从建邺来。”
“难怪。”那人恍然,摸了摸下巴上特意留的稀疏的胡须,滔滔不绝地同荆彦说了起来,“要说着洙妙女郎啊,整个冀州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那一手琵琶,简直弹得是出神入化!还有那一曲扶舞,简直跳得是恍若天仙。”
“这个洙妙女郎,是乐坊女子?”听这人这么一说,荆彦不由好奇发问。
那人瞪了他一眼,吹了吹胡子道,“洙妙女郎可不是普通的乐坊女子!那可是杨柳风的台柱子啊!多少人掷千金只为求见她一面的!”
“她长得很漂亮?”荆彦似有些不信。
“当然漂亮了!简直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那年轻男子说得兴致勃勃,唾沫横飞。
荆彦见他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由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看着他轻笑一声开口道,“这么说……你见过?”
年轻男子一下子就蔫了,无精打采道,“方才远远见了一面。不过,洙妙姑娘素来以轻纱蒙面,很少有人见过她面纱下的模样。”
荆彦“哈哈”一笑,“你们都没见过她的样子,怎知她长得好看?不会是个丑八怪所以才蒙面不敢见人的吧?!”
“你!”年轻男子被荆彦说的这话给气道,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哝道,“你这个人,好生奇怪!”说罢,拂袖欲走。
“请问……杨柳风是什么地方?”他刚欲抬步,耳边却来一道似清泉流过林间般清越澄澈的嗓音。
他诧异地抬目看去,不由怔愣在原地。也不知怎的,脑中竟浮现出前几日刚学的一句诗。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他原本并不大理解这诗是何意,这一刻,却仿佛突然间醍醐灌顶了一般,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从车厢中探出半个窈窕身姿的女郎。
暖暖的夕阳照在女郎带着薄晕的面容之上,如同盛开的芙蓉花,无比娇艳动人。一对弯弯柳叶眉,带着远山般青黛的颜色,下面是一双水波潋滟的杏仁眼,眼睫轻眨间仿佛能间人的心融化。
肌如白雪,齿如含贝,一双纤纤素手搁在车帘之上,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年轻男子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道,“杨柳风……杨柳风是冀州有名的歌舞坊,就在……就在冀州首邑深泽……深泽县……”
他一番话说得是语无伦次。很快垂了头,不敢再看公仪音,仿佛被她全身散发的光芒给灼到了一般。
荆彦见状,眼眸转了转,轻笑着道,“你说……是她美,还是那蒙面的洙妙女郎美啊?”
“自然……自然是这位女郎更美……”年轻男子眼中惊艳久久不曾退去,抬头望一眼公仪音,很快又低了头,双手紧张地都不知道往哪放。
公仪音无奈地睨荆彦一眼,冲着这男子微微一笑,轻轻道了谢。
“不……不客气……”年轻男子垂首慌慌张张道,等了一会却再未听到那动人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瞧,发现那女郎已不在面前。放目远眺,方才那辆车辇已经朝前驶了一段距离,只留个他一个缓缓行驶的背影。
青年男子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还在回味方才那惊鸿一瞥,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离去。
莫子笙将牛车感到街边角落处停了下来。
荆彦放下挑起的帘子,看向秦默和谢廷筠捧腹大笑道,“九郎,谢七郎,你们是没瞧见方才那男子的脸色,本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好像这什么洙妙女郎是他家的一般。看到无忧的瞬间却突然变了脸,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谢廷筠似笑非笑地觑着他,展开扇子摇了摇。
秦默淡淡睨他一眼,目光清清冷冷与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荆彦却愣是打了个寒颤,看到秦默眼底那一缕不悦,笑容僵在脸上,忙清了清嗓子道,“这个……那个……”
这个那个了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颇有些尴尬,只得求助似的看了公仪音一眼。
公仪音偷笑一下,看向秦默和谢廷筠道,“两位不好奇这洙妙女郎长什么模样?竟能到这万人空巷的地步。要知道在建邺,也就秦九郎有这魔力了。”说着,长长的眼睫一颤,冲秦默戏谑地眨了眨眼。
秦默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
谢廷筠轻轻打着折扇,言谈间一副世家郎君的佻达模样,“要说我谢七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这个什么洙妙女郎不过是个乐坊女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