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宛罗城城南百十里开外,一座荒僻的小山岭中,左长老不知是气还是怕,干瘦身材不住哆嗦,一撮山羊胡子直撅,像是孤身夜行的少女遇到了劫财劫色膘肥体壮的大汉,扯着嗓子发出一连串高亢凄厉的尖叫。
“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嗓子,也休想有人能够来救你的。”站在对面的上官婴,用猥亵的眼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左长老干瘦的身躯,笑眯眯地道。
“快来人啊,大家都来看一看啊,宛罗城陶家是多么的无耻,多么的不要脸,前脚刚用‘孕阳果’、‘通晶银甲胄’换取了他们家族弟子的尸身,屁股还不等转过去,马上就派人来杀人越货了,要将‘孕阳果’、‘通晶银甲胄’给抢夺回去,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人性吗?这还有天理吗?无耻啊,下贱啊……”左长老拉开架势,表情夸张而丰富,用咏叹调的语气,挥舞着双手,高声痛诉着陶家的卑鄙。
上官婴摇动着手里的象牙骨折扇,“哈哈”发出一阵大笑:“你大声的叫吧,我们陶家就是无耻了,就是不要脸了,就是刚刚前脚用‘孕阳果’、‘通晶银甲胄’换取了家族弟子尸身,屁股不等转过去立即就派人来杀人越货了,你能怎么样?不用说这儿荒无人烟,即使你在宛罗城内喊,被所有人听到,又能怎么样?谁又敢怎么样?”
左长老尖利叫声忽然一收,夸张表演的神情也松弛下来,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慢吞吞道:“想不到上官长史这么配合,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就乖乖将‘孕阳果’、‘通晶银甲胄’给交出来,然后伸长脖子,让我一刀剁掉脑袋,给你一个痛快。敢说一个不字,过会儿落到我手里,看如何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死前受尽极刑。”上官婴一收折扇,也脸色一变,盯着左长老后背上背着的似皮非皮似缎非缎、具体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苍灰色小包袱,恶狠狠地道。
左长老修为低浅,“天命宫”又是最为低阶的亭级,交易陶家的三百套“通晶银甲胄”可容纳不了,因此他特意在宛罗城天命殿借了一个“天罗包裹”,将“孕阳果”、三百套“通晶银甲胄”,统统装在里面。
“天罗包裹”也是天命殿“天命符师”所炼制的特产之一,是用空间属性的灵兽“裂空虫”的外皮制造而成,能够容纳诸多物品,对于低阶、或者“天命宫”低下的天命师来说,可是必不可少的宝物。但因为它价值高昂,故而低阶天命师在需要的时候,大多到天命殿前去租借使用,除非出身世家大族,鲜少有能够购买起的。
“上官大人,您也太自大了,我孤身一人上路,又特意挑选这等荒僻之地走,您居然就敢独身一人追来,不但甲士,连自己的武元师都不带,——你就没有想到这其中也许有诈吗?”左长老此时一扫刚才怨妇般的凄惨,怜悯看着上官婴道。
“哈哈,我又如何想不到,我就是要看看你这湾水到底有多深,有什么牛黄狗宝都喊出来吧,即使千洛那小子亲来,对我来说也是正好,擒下他可是大功一件。当日也就是城主大人没有派我前去白沙亭城,否则又何来你们今日的嚣张?”上官婴折扇轻轻敲着左手手心,冷冷地道。
上官婴可是男爵下品修为,左长老不过可怜的民爵,至于千洛,而今修为也不过士爵中品,故而上官婴可是有这个自信与底气。
“很好,上官大人如此厚爱,我自然也不能让您老人家失望。”小山岭之巅一声清啸响起,千洛一泻千里飞身而下,驱使“双生符剑”宛如惊电,对上官婴当头削来。
“来得好!小崽子,终于不打算藏了?”上官婴一声喝,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喜悦流露,对千洛削来的符剑看都不看,“点星笔”摇动,一柄生满倒刺宛如毒蟒般的软鞭飞卷而出,对千洛背心狠狠噬去。
千洛“双生符剑”急剧飞旋,化成一巨大钻头,势大力沉,对他脖颈狠狠钻去,那知上官婴身躯外一团清光爆起,一件淡青光甲浮现,将身躯从头到尾罩了个严丝无缝,“双生符剑”钻在上面,居然如钻钢板,电光飞溅间,愣是纹丝不动。而上官婴光甲一缩,接着猛然向外一涨,“扑”的一声,千洛“双生符剑”生生被震飞回去。
千洛大感意外,面对上官婴飞抽而来的软鞭,心头一丝好胜之意生出,第二枚符文应心意显出,化成锅盖大小的六角古朴重盾,对软鞭猛然挡去。
再次出乎千洛意料,“嘭”的一声闷响,六角古朴重盾色泽黯淡,猛烈巨颤,连带千洛本体随之在虚空接连翻滚,向后飞退出去。而那软鞭势头不减,继续追扫而来。
千洛“点星笔”虚划,瞬间稳住身形,笔尖一道精芒喷出,利刃般狠狠劈出,“扑”的一声,正中软鞭,将之终于给劈退回去。
千洛重重吐出口气,紧紧捏着“点星笔”,心头“砰砰”直跳,脸上浓重警惕之色泛起。刚才与上官婴这一连串交手,看似寻常,实则凶险万分,一个不慎真个要万劫不复,彻底身陨,让他一时间后怕不已。
而上官婴,也是一脸讶异,心头的震动却是要远超过他。
对于士爵与男爵之间的修为差距,身为男爵的上官婴可是无比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足足是民爵与士爵之间修为差距的十倍以上,可以说一名男爵天命师,那怕是最低的下品,也足以轻易灭杀十几名士爵——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