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用过午膳,顾青未觉得有些犯困,正准备小憩一会儿,秋岚就进屋禀报,道是玉叶郡主来了。
顾青未当然连忙让人将楚雁南请进来,心里却在想着楚雁南这个时候来找她有何事。
还没想个明白呢,楚雁南就已经阴着一张脸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顾青未吩咐秋岚上茶点,然后有些好笑地看了楚雁南一眼,“怎么了这是?看这脸板的。”
楚雁南正想说话,见秋岚领了小丫鬟奉上茶水点心,便又将话头给咽了回去,待顾青未将丫鬟们都遣了下去,她才道:“我今儿来找你可是来诉苦的。”
说完,端些温度适宜的茶水就狠狠饮了一口。
看那模样,也不知道是将那茶水当作了什么。
顾青未见着楚雁南这样,反倒还放了心。
自杜仲先的事之后,她就再没见着楚雁南,原还暗暗担心楚雁南会不会因此而受了打击一蹶不振呢,如今看来楚雁南对杜仲先虽然颇有些情意,但到底也算不得情根深种。
拎起小巧的茶壶又替楚雁南倒了杯茶,顾青未笑道:“你又有什么苦要诉?”
楚雁南见状忙将顾青未手中的茶壶给接了下来,一边将茶壶往自己这边放,一边打趣道:“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我可不敢让你替我做这些,要不然啊,我那表哥回来见着了铁定得对着我摆脸色。”
说完,楚雁南就忍不住笑起来。
但笑过之余,她的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羡慕和怅然的。
楚雁南性子本就爽直,幼时还曾跟着父兄习了点武,所以无论在哪方面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杜仲先一事她不是不伤心,只不过在看清楚杜仲先是个什么人之后,她就狠了心要将这个人从自己的心里剜除。
也还好,因为她心里的凭直觉而生的防备,她对杜仲先也并不是那般死心塌地,所以事发之后她倒也能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心情。
所以,这时见着有了身孕的顾青未那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喜悦与幸福,楚雁南不由跟着面色放缓,轻声道:“欢颜,你和我表哥,这样真好。”
顾青未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岔开话题道:“你还是说说你急匆匆的来我这里要诉什么苦吧。”
听顾青未提起这个,楚雁南又忍不住拧起眉头来,然后阴着一脸缓缓道明来意。
因为亲耳听到了杜仲先与两位同窗的对话,了解到这个人的真面目,楚雁南躲在家里暗自伤心了好几日,才总算能将这个人缓缓从自己心里拔除。
后来在府里闷久了,便连丫鬟都没带就独自一人出了门。
谁曾想,就见着一人骑着受了惊的马在闹市狂奔,还眼见着那马蹄就要踏到一名幼童身上。
楚雁南是会一点点武的,见状当然就挥了鞭子想救人,只不过她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武力值,那幼童是被救下了,她自己却反倒面临了危险。
好险那马上的男子挥刀斩马,她才没有受伤。
那是楚雁南第一次见到初回京城的徐岂,两人因这件事还发生了口角,最后不欢而散。
当然了,两人谁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几乎就面临了生死,自这天之后,楚雁南的心境更是开阔,想起杜仲先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了。
第二次见到徐岂是在白马寺。
那日,庄王妃要去白马寺上香,想着楚雁南这段时间都闷在府里,怕她闷坏了,所以要领着楚雁南一起外出。
楚雁南本来是不想去的。
杜仲先就在白马寺里住着,虽然她就算是去了白马寺也不一定能与杜仲先碰上,但她现在连任何一点可能与其碰面的可能都不想有。
见楚雁南拒绝出门,庄王妃有些奇怪,顺口就道:“你这丫头,平时疯疯癫癫的总是想往外跑,这段时间却闷在府里哪也不去,莫不是在躲着谁不成?”
听庄王妃这样一说,楚雁南微怔之后,却是突然豁然开朗。
她这些天不出门,纵然有心情不好的原因在里面,但究其根底,却是不想在外面又碰到杜仲先那个伪君子。
不过,在这件事中,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既然这样,为何躲躲闪闪的人却变成了她?
这样一想,楚雁南自然没有再躲的道理,反正她早已经拿定了主意只将杜仲先当作是个陌生人,如此一来就算在白马寺里见着了又能如何?
所以,她立即就改变了主意,要与庄王妃一起去白马寺散心。
原还想着不一定能遇到杜仲先,却没想到,到了白马寺才没多久,杜仲先就找到了楚雁南跟前。
那时楚雁南正领了丫鬟想去恭房,她原是陪在庄王妃身边听白马寺的高僧讲经的,若不是实在有些憋不住,她可没打算要离开庄王妃半步。
虽然不想见到杜仲先这个人,但既然杜仲先已经找上门来了,楚雁南当然也不会刻意回避。
将身边的两名丫鬟挥退,她冷冷看向杜仲先,“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吗?”
自那日在茶楼里听到杜仲先与两名同窗的谈话之后,楚雁南就写了一封信给杜仲先断绝关系。
可杜仲先好不容易才抓住楚雁南这么个机会,又哪里能如此轻易就松手呢?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楚雁南厌了他,但杜仲先这段时间可算是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寻找楚雁南这件事上,但是因为楚雁南听从了内心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