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了顾青未的手往里走,太子妃指着中庭摆着的一盆盆开得正盛的秋菊,亲自介绍道:“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喜好,就只爱侍弄这些个花花草草的,尤为喜欢菊花,这次开的这些秋菊亦不乏名品,弟妹若是有喜欢的自开了口就是,不过是些花草,也算不得什么的。> 而顾青未,抑或者说是定国公府在这件事上出了这至关重要的力,太子又如何会不在事成之后安抚允诺一番?
这意思领会到了便足矣,至于这菊花,顾青未又岂会真的不知趣的开口讨要,于是道:“太子妃的这些菊中名品若是给了臣妾,那才是暴殄天物,臣妾可不是什么雅人,只怕养不了两日便都要枯萎了去,到时候反倒要惹得太子妃这爱花之人心疼了。”
一番话却是小小的将太子妃捧了一把。
太子妃于是便嗔怪地看了顾青未一眼,“不过是侍弄几盆花草罢了,哪里就当得了什么雅士,这些秋菊虽好,比之另外几盆寒菊却也有所不如,到时候寒菊开了,我给了弟妹下帖子,你可不许推辞。”
顾青未当然连声应好。
太子妃领着顾青未去了东宫的园子。
因为太子妃爱菊,所以园子里种着的便大半都是菊花。> 听顾青未说起这个,太子妃就像是终于被搔到了痒处,面上的笑容都跟着深了许多。
她做了好几年的端王妃,但直到现在成了太子妃,才终于能体会出这其中的不同来。
心中有些微微的喜悦,不过太子妃并不是个会因这点事而张扬之人,于是又责怪般的道:“你看看你,我都称你为弟妹了,难道你还不认我这个嫂子?”
见太子妃几次三番称自己为弟妹,顾青未倒也真的从善如流的唤了声“嫂子”。
太子妃这才又重新笑了起来。
今天太子妃是单独邀了顾青未,两人坐于这亭子之中,赏着盛放的菊花,闻着阵阵花香,面前摆着菊花糕,甚至还有一小壶菊花酒,倒也确实悠闲。
与顾青未说了会儿花草之事,似是生恐顾青未对这些不感兴趣,太子妃便又稍提了些宫里最近发生的事。
“……郑贵妃倒也着实是盛宠不衰,自那日主动给父皇送了补汤,这些日子可谓是圣眷正隆,平时往永和宫去的人倒也不少……”
“前些日子刘贤妃不知为何惹恼了父皇,不仅自己被父皇下令禁于永寿宫里,还连累得敬王和永昌公主也跟着吃了挂落……”
听太子妃说起这件事,顾青未便格外注意了起来。
刘贤妃惹怒元昌帝一事的内情,太子妃当然不会知道,她若是知道的话,任是如今怎样得势,也断不敢如此轻易的开口。
“不过,父皇对皇姐倒也确实疼爱,虽然因刘贤妃的原因而迁怒于皇姐,这不没多久便又消了气。”太子妃饮了一口菊花茶,随口说道。
顾青未却突然一顿。
元昌帝对永昌公主消了气?
亲自抓到楚承启和永昌公主之间的丑事,若不是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儿女,只怕元昌帝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就算是对外说的是刘贤妃御前失仪触怒圣颜,且牵连到了楚承启和永昌公主身上,但实际上根本就是楚承启和永昌公主连累了刘贤妃。
所以,元昌帝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消了气?
要知道,前世时,直到元昌帝驾崩,他也再没让楚承启和永昌公主出过各自的府邸一步。
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事?
顾青未这样一想,不自觉的就皱了眉头,然后状似好奇地问道:“嫂子,贤妃娘娘不是一向得皇上的心吗,怎么这次竟然就触怒了皇上,还累得敬王和永昌公主都吃了这么大的挂落?”
顾青未问的也是太子妃想不明白的。
好半晌,她才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除了父皇与刘贤妃,只怕这宫里就再无其他人知晓了,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这帝王的宠爱,本就来得……”
话只说了一半,察觉到自己所言有些不妥,太子妃就闭了口。
顾青未在心里微微感叹。
太子妃如今倒也算看得明白,不过,等到将来她成了皇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现在的这份清醒?
装作没听到太子妃后面半句话,顾青未只追着永昌公主的事问,“嫂子,您是如何知道皇上对永昌公主消了气?”
太子妃也没因顾青未的追问而察觉到什么不妥,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今儿一早就有公主府的侍从入了宫,许是传达了永昌公主的一片孝心吧,父皇立刻就着了人去公主府接人,这会儿皇姐大概正在父皇那里与父皇叙着父女情吧。”
也正是因为本就对刘贤妃一事存了好奇,太子妃得知永昌公主进宫时还特意关注了一番。
永昌公主毕竟是元昌帝疼爱多年的女儿,元昌帝会接她入宫并不让太子妃意外,可今天永昌公主入宫马车是直入宫门,后来又是直接被元昌帝身边的宫人用软轿接去见元昌帝的,从头到尾,竟然再无旁人亲眼看到过永昌公主。
这却叫太子妃有些好奇。
顾青未听了也同样有些好奇。
她敢肯定,元昌帝绝不会是因为什么被永昌公主的孝心所打动,才遣了人接她入宫共叙父女之情。
那么,又是什么让元昌帝忘了当时的愤怒,还如此遮遮掩掩的接了永昌公主入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