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没有答应他,他就想来抢夺那份罪证。我虽然生病了,可他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赵临风见桃花对他露出了深深的恨意,立即提高音量说道:“你别急,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当时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捆起来扔在船舱里!”
“我并非有意骗你。你问我的时候,我确实只知道程锦不过是被我点了穴道丢在船上而已。我哪里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何况,那时我伤心大哥离世,根本就无暇他顾。”
“后来你跟我说程锦死了,我立时就去查了。那日程锦趁着司徒等人下船补给,独留我一个人在船上休息时,对我进行偷袭,可他偷袭不成反被我制住。”
“因为我身上怀揣着赵锐重要罪证的事情已经泄露,且我心急如焚,便再不肯慢慢悠悠的走,索性趁着司徒他们几个不在,便弃船而去。”
“哪里知,我们那条船早就给贼人盯上。我离开后不久,就有人上船来将船开到了汴水中央。船上财物被他们搜刮一空,连船都被他们给卖了。而程锦他,他被他们扔进了汴水里!”
“当时他的穴道尚未解开,且还被反绑着,于是就……溺水而亡。”
赵临风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脸若冰霜,又似求得宽恕一般露出悲悯神色,他说:“为了给程锦报仇,我派人挑了汴水一带三十六个匪寨。所有匪徒,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他们的尸身也全部都丢进了汴水之中,只为程锦陪葬!”
桃花已经伤心哽咽得无法言语。
“意外?”杜康却又说道:“如果程锦那件事情是一场意外,那么孟浩然呢?”
桃花听到这话,呆呆的抬头看向赵临风。
说好的知己呢?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杜康冷笑一声,“这位兄台,我的记性一向好得不得了。如果我没有老眼昏花的话,当年,我与三皇子在巷子里相斗,孟浩然误打误撞闯进来的时候,你正好站在附近将那一切都看得分明吧?”
他直视赵临风,“我有说错吗?”
桃花木木的问道:“你当时在场?”
赵临风那双深邃的眼中波涛汹涌,有一艘闪着希望的萤火之光的船,因着风浪太大,只一个浪打来,便连船和火都湮灭了。他静静的应道:“我确实在场。”
“……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原本是想渔翁得利,给赵锐补上一剑。”
“那后来呢?”
“大一群人涌上来,他们大叫大嚷,已经引起附近百姓注意。我就放弃了。”
“你怕有百姓无辜遭殃?那么说,原来孟浩然的猜测是真的,你真的是有意隐在他的身边?”
“……我在外游历回来,潜回宫中想看看大哥,不巧发现了赵锐的勾当,便尾随而至。那时我不是想开私塾吗?我想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何况我正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啊,对了,那时我好像正在与南飞研究棋局。于是我想,不若,就收他做个学生,只当下一盘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棋。我想看看人生这幕大戏会如何的演下去,我的人生,赵锐的人生,他的,还有更多人的。”
“你将他人都当做你的棋子?”
好一会儿,赵临风无力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桃花,我并没有害他。我给他取名,我教他学识,我故意接近他,可我却并没有害他。反而我还想,倘若有一天赵锐想要害他,我正好可以救一救他。”
“其实你是想,眼看他越来越得赵锐的信任,临到最后你使计让他为你所用,恰是给赵锐来了个釜底抽薪。最后收网将赵锐一军时,你肯定很有成就感。”
赵临风:“……”
“我现在在想,我爹获罪流放,是不是也是你下的一步棋?否则,哪会那么巧?孟浩然前脚走,你后脚就来告诉我,皇上要治我爹的罪了。你刚才说你有赵锐通敌叛国的罪证,可你却迟迟没有拿出来,偏要等到孟浩然得了杨大将军的那五万人马,他又离开京城后,你才借着你手里的那东西告了我父亲一状。临风,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赵临风苦笑不已,“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件事情求得了你的原谅,却又暴露了另一件事情。”
“桃花原谅你了吗?你可真会自作多情!”杜康讽刺道。
桃花也摇了摇头,“临风,一个谎接着一个谎的撒,最后就变成了弥天大谎。你以为能圆得了?”
赵临风赞同的点了点头,“要圆谎,就必须要用另一个谎来圆,弥天大谎就是这么撒下的。”
“桃花,我曾经劝过你离开,可是你不愿离开那是非之地,我只好出此下策。你应该知道,上一次赵锐起事,孟浩然就为了你而摇摆不定。这一次,赵锐更会拿你要挟他。而你可知,那一次你在东宫出事,就是他赵锐一手策划的!他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你在孟浩然心中的地位!”
杜康哼笑一声,“你为何不把话说得明白一点?不就是,谁控制了桃花,谁就控制了孟浩然!”
桃花听了,便看向赵临风。
赵临风叹息一声,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杜康的话虽然直白,但,事实却是如此。”
“所以,你让孟浩然先掌控了赵锐手中大部分的兵马,跟着就将我爹治罪?然后,你就以解救我们陶家为条件,与孟浩然做了交易?只有这样子,孟浩然才会答应你答应得更加爽快。也许,他可能是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