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决口?要发大水,将半个东明县都淹掉?
李迁的脑袋炸了!
自己祖祖辈辈住在这响子口集,多少代了,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情!这里距离开封府那边的黄河起码有七八十里,怎么可能-会发大水发到这里来呢?真是荒谬!
李迁想到这里,笑着道:“军爷,别不是这河滩里发现什么宝物了,你们要来寻宝吧,将我们这些百姓都迁走,就没人耽误你们寻宝了?”
“这位兄弟,你怎么话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宝物?跟你,这是当今陛下亲口下的圣旨,为的是你们百姓好!是救你们的命!别你们东明县,还有旁边汕东的曹州府的菏泽、濮州、范县、郓城,还有更东边的泰安府、东昌府、济南府、武定府和青州府等几十个州县的百姓,全部都要搬迁。”三名讨虏军士兵中为首的一位站了出来,解释道。
什么?大半个汕东,几十个州县的百姓都要搬迁?竟然闹得如此的声势浩大!
李迁顿时感觉到不一般了,他原本以为只是自己这响子口集一带要迁走,没想到的是,这官府竟然不但是要将整个东明县,甚至半个山东的数十个州县的百姓都要迁走!那得是多少人口,李迁虽然是个农民,但因为想要造反的原因,还是有几分见识,他知道,汕东别的不多,就是人口众多,这么多的百姓,怕是要数百万,要来个大迁移,兴师动众的,那得有多少人受罪,这官府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对他们也没任何好处啊!难道,就跟这当兵的的,真是为了救我们这些百姓?李迁可不大相信,自古就没这么好的官府!
李迁还想反驳,但旁边的李二叔明显胆怕事,见那官兵腰前明晃晃的牌刀,忙应下来道:“迁哥儿,大壮,既然如此,我们三家先听军爷的话,回集上再。”
完,李二叔和李大壮招呼着家人,收拾农具,赶往响子口集,三名官兵见他们听话回镇上,倒没有再什么,却严谨地一直将他们送到集市口,这才离开。
李迁他们吩咐家人先赶回家中,他们三个家主来到集市中张贴告示的原本巡检司衙门处,只见已经是人山人海,响子口集附近各处的乡民已经将张贴告示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这原本的响子口集巡检司衙门,听如今是新的官府设立的什么镇公所,原本的响子口集也更名为响子口镇,便由这镇公所来治理。
饶是李迁和李大壮年轻力壮,也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只见这镇公所衙门的左边告示墙上,贴着几张毛笔写的告示。
有两名衙役模样的皂吏,自称是什么警务所里的警员,其中为首的李迁很是熟悉,却是原本是巡检司里的一名姓李的衙役,平时风闻还不错,愿意替百姓伸冤,因此听虽然念过书识字,却不甚得县令重用,被贬到这偏僻的地方当衙役多年。
只见那姓李的衙役对着告示,敲了一声铜锣,大声吼道:“响子口镇的各位乡亲父老,想必大家都认识鄙人!我李有才,过去是清妖的衙役,如今改过自新,蒙帝国不弃,任命鄙人为响子口镇警务所的警师,负责响子口镇方圆数十里,几千百姓的治安。”
开场白完,李有才指着墙上张贴的告示继续吼道:“废话不了!如今有件关系到各位性命攸关的大事,吾皇陛下登基称帝的当晚,收到上古贤圣帝王大禹的托梦,声称黄河两个月后将在开封府决口,黄河即将改道北流,滔天洪水即将冲毁我们的家园,我们响子口更是黄河古道边上,势必首当其祸!”
李有才的声音刚落,周围的百姓已经是一片惊呼,议论纷纷。
“什么!?黄河决口改道?天呐,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这,这皇帝老儿不会是骗我们这帮草民的吧?”
“是啊!怎么可能?咱们这里,听老人,在宋代以前好像还真的是黄河经过之处,但这六七百年了,黄河一直是从南边入海的,怎么会突然要改道从故道走呢?不会是吓人的吧?”
“反正我是不相信官府的话了!管他什么大清还是中华帝国,跟咱老百姓没关系,我种我的地,填报一家人的肚子就满足了!”
“傻啊!他黄河决口,黄河哪年不决口啊?只是这改道,未免有些耸人听闻了!”
“就是啊!改道,如果黄河从我们东明流过的话,那岂不是以后每年都要遭受水患了?”
这是一片不相信的声音。不过,还是有很多人选择相信。
“嘘!听李警师完!这事连当今的天子都惊动了,不会有假的!而且,天子金口玉言,岂会撒谎?再,他撒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
“就是!我看,这新皇刚刚登基不久,就这样兴师动众的,肯定不是开玩笑!何况刚才李警师也了,上古的贤帝大禹托梦给皇帝的,是黄河要决口改道,要水淹我们东明。大禹啊,治水的那个禹帝啊,他托的梦,黄河要发水患就真的是要发大水灾的。”
“既然是大禹显灵,必定不会错了!难怪我爹最近眼皮一直跳,原来应验在这里!大家快回家收拾东西准备逃难吧!哎!”
“就是,难怪前两天,我家后院的地窖里好几条蛇爬了出来,原来是逃难来着!连它们都知道有难了,我看啊,够玄的。反正我是先带家人投靠曹县那边的亲戚去,过几个月再回来看看。”
“……”
李迁也是震惊无比!
他觉得荒谬无比!什么大禹托梦,简直胡八道。他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