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昌辉不是正在朝阳宫外边接受杖刑吗?”洪秀全脸色大变,慌乱地喝道:“陈承瑢呢,陈承瑢不是现场监督执行杖刑吗?”
“陛下,这个陈承瑢,依得恩来看,就是跟韦昌辉一伙的!说不定,他们早已勾结起来,借着天王密诏的名义,诛杀东王,然后还宣称是按天王的意思。”蒙得恩的话,让洪秀全的心沉入谷底。
“得恩,你去将韦昌辉和陈承瑢给我叫来,就说朕要召见他们!朕倒要看看,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洪秀全暴怒起来。
蒙得恩连忙赶去。一个躲时辰后,回来复命了:“陛下,北王说,东王杨秀清可能逃走了,他还得在天京城内追查,不能来天王府觐见。而陈承瑢干脆没找着。”
“什么?杨秀清还没死么?不是说已经杀死在东王府了吗?”洪秀全一听杨秀清可能逃走了,心一下便提了起来。相比杨秀清,韦昌辉只是小事,能替代天父下凡的杨秀清对他威胁才是最大。
“得恩也不清楚,这只是北王的说法。他说昨晚在东王府中,有多人看见一名貌似杨秀清之人,从东王府后花园的池塘内逃走了,那里有处密道,直通下水道,可以达到秦淮河。而水西门的守将,便是东殿的亲信,说不定,那名貌似杨秀清之人,就是东王,通过水西门,逃往城外了。因此,北王说他先赶往水西门斩杀那里的守将,追查杨秀清的下落。等此事一了,再向陛下赔罪!”
“罢了,既如此,便由他吧。一有消息,立刻禀报给朕!”洪秀全一听还有貌似杨秀清的人逃走,东王有可能还未死,顾不得叫韦昌辉来叱责,也不再说屠杀天京城内的东殿将士的事情,让韦昌辉去追杀这名貌似逃走的杨秀清。
“得恩,既然如此,便传朕的命令下去,紧闭天王府各大门,严禁任何人进出。”洪秀全索性不管了,让韦昌辉折腾去,自顾自地封闭天王府,闭门谢客地做起闲人来了。
“陛下,这……这怎么行?”蒙得恩甚是忠心,难得地对洪秀全提出疑议。
“怎么,朕说的话不管用了么?”洪秀全喝道。
洪秀全也知道这样有些显得缩头乌龟一般,但他心中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如今韦昌辉兵锋正盛,他亦阻止不了,否则,韦昌辉也不敢拒绝他的召见了。若是杨秀清真的没死,由韦昌辉出面将之斩杀,正好;若是杨秀清已经死了,韦昌辉敢撒谎拒绝自己,那就更是说明韦昌辉已经有了反心,他更加要关闭天王府,让其和东殿的余部自相残杀,削弱韦昌辉的兵力。
“翼王也不知道到哪儿了,应该快要到天京了吧。”洪秀全喃喃叹道。
……
天京城外十余里,长江江面上。
翼王石达开站立在船头,望向东边天京城方向,他的身后,站着石祥祯和石镇吉、石凤魁等人。
“翼王,您就不该再回天京去参与那趟浑水!都已经跟南王说好了,我们一路打到茳西,投靠南王。这一下又改变主意?”石祥祯有些不满的说道,他对石达开与南王只见的约定很清楚,对天国的杨秀清专权打压翼王也很是不满,早就想去投靠南王。
“天王危急,发密诏求救,达开怎么能不管而去?尽管天王对石某也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天国之主,石某还是应当保护。尤其是他发来密诏求救,谋害他的又是东王,达开不能不管。相信南王也会明白的。”石达开声音有些低沉。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到天王的密诏。好端端的,怎么天王和东王就反目成仇到这种地步了?”石镇吉也议论着。
这番话,也说出了石达开心中的疑惑。天王和东王有矛盾,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居然会闹到这种地步,说是东王逼天王封其为万岁,搞谋逆造反,向自己求救,实际上,石达开心中清楚,就是让自己率兵勤王,诛杀东王。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天王和东王彻底闹翻。
“前面马上就要到天京城了。祥祯,你带些人,下船打听下天京城内的消息。其余的人,都抓紧时间休息下,今晚便要赶到天京城下。”石达开吩咐道。
石祥祯答应一声,领着十余名将士下船,很快,便会来了。
“翼王,天京出大乱子了!”石祥祯脸色一片惊慌之色:“北王韦昌辉也奉了天王密诏回京,领着三千精兵悄悄进了城,半夜包围了东王府,将东王府数千人全部斩杀一空。次日,又将数千天京城内的东殿将士骗至织馆之内,也全部斩杀。如今天王府大门紧闭,天王不理事,北王在天京城大肆追查东殿剩余的将士。”
“啊!?事情竟然闹到这种地步!”石达开猛地一拍船舱木板,问道:“那东王也被杀了?天京城内其他的东殿将士呢,他们什么反应,守城的将士不是很多都是东殿部属吗?”
“东王肯定被杀了!不过,奇怪的是,韦昌辉并不明白地宣布他杀了东王。东殿将士自然是想要反抗韦昌辉,不过他们各自分散,没有聚集在一起,加上韦昌辉宣称拿着天王的密诏,东殿将士不敢明面上抵抗,只能被四处追杀。”石祥祯叹道。
石达开却是心里清楚:这韦昌辉打的好算盘!他不宣布杀了东王,便让天王难以兔死狗烹,而又让东殿的将士不致于同仇敌忾地对付他,让他得以各自击破。
天黑时分,石达开等人终于抵达天京城水西门下,城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