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玉成的甲三师和梁立泰的甲四师一道占领了衡阳城。整个衡州府,除了东南面的安仁县和酃县外,其余的均被讨虏军占领。
梁立泰派人往广州送去报捷的信报后,在衡阳城内只休整一天,便立即出兵,攻占临近的攸县和衡山县城。他也是被逼无奈。出兵到现在,只是占领了长宁和耒阳两处小县,连衡州府城都是等陈玉成击败了湘勇,湘勇退败后,衡阳城才主动开城门投降的。
因此,他梁立泰就没多少功劳,手下将士也憋着一肚子火气。谁让他们没有那么好的洋枪装配呢?不过,梁立泰还是觉得他采用太平军时期的金田团营那一套练兵之法,确实有些不适宜了。面对攻城战,除了挖地道爆破外,没其他的方法了。总不能次次等着别人献城吧。
在手下参谋的一番鼓动下,梁立泰分兵两路,进攻攸县和衡山县,准备继续往北进军。
而陈玉成一见梁立泰率甲四师出征,他当然也不甘示弱,除留一团留守衡阳城外,他率领甲三师主力直接进入湘乡县境,先就去剿灭湘勇的老窝。
特别是对于那湘勇的头目曾国藩,陈玉成知道,这人连圣王都提起过好几次,于是,陈玉成暗暗决定,首先要将此人抓获,敬献给圣王!
于是,陈玉成率领甲三师,在水师主将彭玉麟的配合下,经过彭玉麟的老家渣江镇,直接北上,冲向才五十里外的曾国藩的老家湘乡荷叶塘镇,准备将曾国藩家人一举擒获。
没想到,从衡阳逃走的曾国藩早有准备。早二天前已提前将家中老父和其余的兄弟全部随湘勇带到长沙。
找不到人的陈玉成,率兵进入曾国藩老家的荷叶塘镇白杨坪村,也不烧其祖宅,只是在大门上贴上几张请军中书吏书写的“汉奸”、“满清鞑子走狗”、“忘祖奴才”等字样,而后,又派兵在白杨坪村召集附近乡人,在曾家祖宅前面开了个批判大会。
“曾家乃名门望族,春秋曾子后代,黄帝子孙,如今曾家竟然沦落到替满清鞑子卖命,不复曾子奉节,更加愧对黄帝子孙后人的身份!”曾家大门口,甲三师的几个书吏参谋高声叫道,引得众乡民一阵围观。
“如今,我圣王占据两广,进军糊南和福键;而太平军的天王占据长江一带,更是攻下六朝古都南京城,满清朝廷二百余年,气数已尽,再为满清鞑子做奴才的,必将是遗臭万年的结果!”甲三师参谋长石焕之摇头晃脑地大声念道,然后一声令下:“泼!”
只见数百名讨虏军士兵,人人手持木质马桶,轰地一声,二人合力,将马桶甩向曾家祖宅院墙上、屋檐上和大门上、窗沿边。
一桶桶满装污秽的浅黄色粪水,流了出来,将曾家祖宅里里外外泼了个遍。顿时,曾家祖宅里外一股冲天的屎臭。曾宅的前檐下的四根梁柱上,也满是粪汁,和大门一道,被染得五花八门。
末了,陈玉成又下令,将曾宅前面的荷塘填平,立一块碑文,上面请附近的石匠雕刻上“鞑子奴才和汉奸遗臭万年”的字样!
完事后,陈玉成又让各团将士自行召集乡民,宣示圣国的田亩制度,惹得众乡民一阵兴奋,如果真像这帮叛军说的,能有地种,地主和大户人家能减少租粮,倒也是天大的喜事!
一时间,原本对讨虏军糟蹋大户人家曾家的祖宅,没什么好感的一帮乡民,又纷纷觉得讨虏军还不错。紧接着,陈玉成又将曾家来不及收拾的财物全部抄没,分发给四周的穷苦百姓,更是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等分完财物的当天晚上,便有乡民鬼鬼祟祟地来报,曾国藩的兄弟和老父亲虽然被他接至长沙,但他的四各姐妹中还有二人在世,姐姐曾国兰和妹妹曾国蕙分别嫁给湘乡贺家坳的王家兄弟。
于是,当夜,陈玉成派出一个营连夜赶至贺家坳,将曾国藩的姐姐妹妹两家全部擒获,也不为难,只是派兵跟随他们。准备留着以后劝降或是威胁曾国藩之用。
处理完曾家之事,陈玉成这才不慌不忙地率领甲三师,攻向湘乡县和株洲县。并且,进入湘勇的老巢之地,陈玉成带领甲三师,缓慢地、拉网式地一村村一寨寨地进村宣传,张贴《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和分发新修订好的《圣国田亩制度》,宣扬满清鞑子的罪行,唾弃参加湘勇的子弟,号令各乡民拥护圣王,人人有地种,人人能吃饱饭。
每到一个村子,讨虏军便在村口敲打铜锣,大声宣传,更有几名湘南永州府一带的讨虏军将士,机灵地将李文茂的粤剧《白毛女》、《半夜鸡叫》等改编成衡州府一带乡民喜爱的渔鼓,在村口演起戏来。
于是乎,每天只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民们,第一次认同到地主的狠毒,第一次知道满清官府是地主们的官府。
“二伢子,你大哥和堂哥不是都参加曾屎头的湘勇了吗?还不赶紧催他们回来?真的被这些廣东来的讨虏军用洋枪打死可就完了啊!赶紧劝劝,别让他们跟着曾屎头替鞑子卖命了,回来种地多好。”
“三楞子,你小叔不是也在那个曾屎头的湘勇营里面吗?啊?被打死了!?活该,替鞑子卖命,没将你们家也弄成个遗臭万年就不错了!”
乡间这样的传言四处纷起。有趣的是,原本曾国藩被长沙的百姓取名曾剃头的外号,慢慢传到湘乡老家,乡民们本不高兴这样叫的。不管怎么样,曾国藩是湘乡出来的大官,是他们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