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闲的脚踝好了,这天晚上,她执意要出去看看关外的夜景。上撰拗不过她,又担心她一人在外头会遇到危险,便提议和她一同出帐看关外夜景。姜一闲得意洋洋,她就知道上撰会陪伴她。上撰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好哥们,她怕是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个了。
“外头都是帐篷,要看也只能看看天上的月亮和星子。”星光点点洒在大抵,上撰的眼神里映出了天上繁星,他的脸白得透明,不沾杂尘,此时此刻的上撰,宛如神祗。
姜一闲抬头看到月亮,本是满心欢喜地想看看夜景,顿时失去了大半的心情。这月亮只会越走越圆,到了它真正变圆的一天,就是姜一闲每个月的无法躲避的灾难日。
姜一闲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脱上撰的眼睛。上撰总觉得这个姑娘心中装了太多的事,然而他不可能,也无法做到,让她把她所有的心事都倾诉给他。上撰能做什么?他在她心中只怕是朋友一类的角色,能做的,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在低沉伤怀的心境中停留太久。
上撰轻轻拍了拍姜一闲的肩,提议道:“不如我带你去营地边缘看看吧,那边有骁戟营自己根据地理环境新造出的围栏,很是新颖,也挺有趣的。”
姜一闲点头道好。提到营地的围栏,上撰的神色看起来并非打心底漫出来的开心。
因为他知道姜一闲心情郁闷,所以他也无法开心。然而他为了让她开心,只能故作高兴。
路上过去的巡逻兵提醒两人:“天色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
上撰带领姜一闲走到营地的边缘,这边寥寥无几的几顶帐篷十分寂寥,士兵的出入也很少。
一阵风吹过,姜一闲瑟缩起脖子,边关风沙大,她不由得闭上了眼,静候这阵风过去。
“姜一闲,你睁眼看看,下雪了。”上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欣喜,由衷而发出。
姜一闲心中一怔,雪?自己似乎从未见过雪。她生在南方,头一回来到北边边关,南方的冬天,只有寒风,和冰冷的雨水,并没有雪。她知道雪,也是听别人提起,话本中看到。
睁开眼,有点点白雪从天飘摇而下,落在人的手心,只需要短短一瞬,就化作无色之水。
“真的是雪……我见到雪了!”姜一闲激动得大叫出声。
没想到,这个秋天,沐月城里人还只穿着中衣长裤,飞沙关这边,就能看见天上落雪。
上撰欣慰而笑,姜一闲眼中的惊喜,是他今晚看到的唯一让他舒坦的神色了。
“时间不早了,你穿得又不多,是时候回去休息了,也免得着凉。”上撰握住姜一闲的手,没有什么多余的念想,他只是想试试她手的温度,知道她会不会冷。
两人谁也没有发觉,一道身影飞快从天上飞过,瞬间不见了踪影。
回去的路上,秦无衣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今晚来骁戟营地,来得真是时候。
可谓是天助他也,无意之间竟然发现姜一闲也在营地中。她是他这辈子唯一倾付过温柔的女人,秦无衣对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记在心,怕谁她化成灰,他也认得。
穿了军衣的姜一闲,跟女扮男装的她没有过多的区别,以至于秦无衣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幸好幸好,他今日潜行只是为了探查骁戟营地,好发现营地有无什么缺口,让他能够乘虚而入,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发现了混入军队的姜一闲。
他不知道姜一闲在骁戟营中之事闻人御是否知晓,但他知道,有了姜一闲,只要他能够利用好姜一闲,他要亲手摧毁闻人御的胜算更大了一些。
秦无衣回到居所时,隐画尚未睡觉。隐画低头行礼,道:“阁主,隐画发现一处洁净水源。”
秦无衣点点头,住所是不愁了,水源和食物是两人现下十分必需的东西。隐画找到了水源,就解决了秦无衣心头一件事。若非他发现姜一闲在骁戟营里,他或许会好好夸赞隐画细心周到。然而,有了他先前目睹的那桩事,洁净水源对秦无衣来说,微不足道。
“你说,你是来替本阁主解决难题的。那么,正巧,我也有些难题,需要交予给你。”
说着,秦无衣取下他腕间的玉镯。秦无衣有一双洁白细长的手,竟跟女人的手一般好看。
隐画看着秦无衣的动作,不禁把眼神停留在玉镯上面。她认得这玉镯,不是几个月前,他救下的女子,赠与隐画的手镯吗?隐画还记得,是她亲自把这只镯子上交给秦无衣。
“阁主,您这是——?”隐画似乎看不明白秦无衣的用意,问道。
“你记得本阁主曾经在大凛国发现一个姑娘吗?”
“记得。阁主将她救回来,是我守在她的身边。她醒过来后走得很急,把这个玉镯留给我作为感谢。”隐画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她初入江湖多年,也拥有女人的第六感。在当时,她的直觉就告诉她,她和当日被救下的姑娘故事尚未完结。
秦无衣拿着镯子在灯光下把玩:“我戴着它这么久,它合该也印上我的印记了。”
隐画眼珠子微微睁大,因为她不懂阁主为何突然说这句话。“阁主?”
“曾经这镯子的主人,现在就在骁戟营中。我要你,带着这枚镯子,想办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