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看着她,心中已经明了她此刻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乐文移动网
“我在父亲留下的书籍寻出这份笔记的时候,”关舒鸿轻声道,“我心中害怕,而祖父和叔父他们又忙着朝政,所以我就同三妹妹说了。”
她再次侧过头,看着窗外新栽的竹子。
“我三妹妹是个很聪慧的人,说起来,翻看父亲留下的旧书,也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觉察了什么。”
关淑鸿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温柔地一笑。
“那些日子因为我出了事,家里乱糟糟的,三妹妹也烦忧,看着家人如此的样子,我突然不想再躲下去了。”
关舒鸿的声音一贯柔和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多了几分决绝和坚定。
“我也是关家子女,该做些事情。他们谋局,既然是从家父开始,那我也该从家父的死因查起,李掌柜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关舒鸿最后问她。
此刻,李花儿在心中,当真非常感谢今生的这个关三小姐。
她不但引着关舒鸿寻出了真相,还让一贯温吞、内敛的关舒鸿,将骨子里的那份勇气显示了出来。
“所以呀……”关舒鸿说完,换上了一副明朗的笑容,“李掌柜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同我说就是了,险地又怎么样?再不济,这儿还有沈珩,总能帮着一二。”
李花儿不想她会主动提起沈珩的名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还以为……”李花儿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和沈公子……”
她想不好措辞,欲言又止的。
关舒鸿掩嘴笑着,难得的活泼。
“我生他的气,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只瞒着我一个人。”她鼓着嘴,气道,“把自己搞成了那个样子,还觉得是为我好呢,都当我是傻的。”
李花儿更不知道还说什么了。
最终,她也只剩一声长叹了。
“大小姐既然已经想好,那事情,也就好办了。”她道。
关淑鸿也是一笑,认真看着她,道:“吴县令真是好眼光。”
李花儿颇为奇怪地看着她。
关舒鸿看着她的神情,也怪异地了然。
“啊,原来你还不知道?那是我多嘴了。”她笑道。
李花儿反而更奇怪了。
怎个这关家姐妹,都怪怪的?
啊,关家姐妹。
李花儿在心中想了一下自己方才心中的称呼,自己也觉得好笑。
这便是真放下了。
是以她笑道:“大小姐,吴县令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和我有关吗?”
关舒鸿却摇摇头:“别人的事情,我不好说的。”
而后,这个今天大约将一年的话都说尽的大小姐,慵懒地坐在那儿,捏着手帕,想自己的心事。
李花儿很是无语,只好先抛开此事,笑道:“那还是,说眼下的事情吧。”
李花儿说着,起身将窗子关上,而后拿过一张方几,踩上,一直摸到了屋顶,寻到了一处机关。
关舒鸿这才知道,原来这屋子的屋顶之上,还有个一尺见方的小空间,可以藏东西的。
“李掌柜小心些,”关舒鸿仰头看着,担心道,“这是几时有的?”
李花儿将匣子放在里面,关上,又将东西复归原位,道:“关小姐记不记得我说过,这屋子年前的时候,是我整修的?”
关舒鸿恍然:“那时候加上去的?”
李花儿笑着摇摇头:“不,是那时候发现的,许久没用,机关本已经坏了,是我重新修好了,却不想冥冥之中,小姐住进了这里。”
关舒鸿抬头看看那屋角,也笑了。
“是呀……可见,这未必是什么险地呢。”
李花儿一笑,也点点头:“嗯,死地后生,险处自有柳暗花明。”
关舒鸿一笑,待李花儿将东西放好了,突然高声道,“来人。”
“小姐?”李花儿不解。
关舒鸿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道:“既然是做戏,自然要做全了。”
暮风在屋外道:“小姐有何吩咐。”
“让李督卫进来,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他。”关舒鸿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哭腔。
李花儿心中了然,不由笑了。
自己这位大家闺秀的姐姐,连做戏都会了。
只不过大概正因为做戏,所以脸上,还多了份不自然的羞赧。
……
关舒鸿、李大、李花儿三个人在屋中说了些什么,无人知道。
只是待李大和李花儿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
明显哭过了。
至于关大小姐,更是在屋中独自垂泪。
这下,这府邸可是同炸了锅一样。
尤其是待来移植竹子的人走了之后,朝霞只差没对着院门骂人了。
而不管谁问,关舒鸿都一言不发,只顾着自己哭。
好容易哭得好了些,却又说街上的声音扰人。
暮风忙让人关紧了院门,不许进出。
好一通手忙脚乱。
……
而此刻,李大等人要先往瓮城去了,李花儿送走了父亲,又小声叮嘱了齐伙计一些话,让他继续好好照料铺子的生意。
待安排好了,她自己则独自驾了牛车,拐过了关舒鸿院子旁的一条僻静小巷,取近路,往书院去了。
只不过,她刚进了那巷子,便有一人蹿出来,拦住了她的路。
“李掌柜,都安排好了?”
来人正是小喜。
如今的小喜做了个渔民的打扮,带着个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