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卫比校尉高了两级,属于李大这种毫无背景而被征丁的小百姓,能得到的相当高的低阶军职了。
只可能是李大立了相当大的功劳。
李花儿想着,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
惊喜的是今生这爹的本事,着实不小。
疑惑的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人蒙骗了那么久呢?
总会有答案的。
想着,李花儿让那二人坐下,自己则到了厨房,生了灶火,开始烧水。
不多时,李果儿蹭了过来,也蹲在蹲在灶火前,靠着李花儿。
新的一天,到了。
如今李花儿心中的情绪,平静极了。
李大回来了,竟然还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那些曾经让李家委屈的,彻夜难眠的人,如今,也要尝尝这滋味了。
不知道昨夜,有些人是不是就已经失眠了呢?
李花儿想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事情才刚开始呢。
……
如李花儿所想,昨夜真的有很多人没有睡好觉。
比如在陶家的大院里。
自从军饷的事发之后,陶大老爷就没气顺过。
尤其是昨天下午,当军士把李花儿带走之后,他就更惶恐了。
紧接着就有人捎来了信,说为何会事发。
陶大老爷知道实情之后,脸色都变了。
是以,陶家才把柴氏叫去,狠狠教训了一顿的事儿。
而在赶走了柴氏之后,陶大老爷就开始砸东西。
“蠢死了!”陶大老爷的眼睛通红,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一百两银子!就为了一百两银子!啊哈!”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才不管是李家几房撺掇的呢,在他看来,就是李家人坏了事。
就为了一百两银子,军饷的事儿就暴露了出来!
一旦真个牵扯到自家,那就是举家灭门!
陶大娘子眼睛比陶大老爷还要红。
她用力揪着帕子,全然不顾自己那刚才在打柴氏的时候,断掉的指甲。
和要掉脑袋这事儿比起来,断个指甲算什么?
“老爷,这事情,会……会不会真的牵扯到我们?”她颤巍巍地问。
那领出来的空饷,可有一部分,是从他们的商船,过了明路。
陶家的商船,为什么即使是出了被扣船的事情,他都不怕?还不就是因为这桩买卖?
前些日子,州府太守的衙役扣了他的船,他背后的老大人,不都利用太子,把太守搞得人仰马翻了吗?
可是谁能想到,如今竟然就是为了一百两银子!
陶大老爷紧紧握着拳:“不会……老大人手眼通天,事情会解决的……会的。”
不过死个李恩而已,他才不会在意。
就在陶大老爷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就连陶家二老爷跌跌撞撞得跑了进来。
“大哥!大事不好了!”
陶大老爷本就没好气,对着他怒道:“怎么就不好了?事情还没发呢,你……”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陶二老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大哥!李大,李大他回来了!”
“谁?你说谁?”陶大老爷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死了的李大,回来了……”陶二老爷身上发着抖,“穿的是军中的常服。还有两个人,叫他李头……”
陶大老爷咕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额上出了好多的汗。
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怎么就回来了?
老大人明明说过,人死在北三关了,尸首都烂了。
“明明说已经死了的……”陶大老爷眼睛发直,口中嘀咕着,“怎么就又活了?”
陶大娘子也打了个激灵,想起了当年陶大老爷来对自己说的话。
“问不出什么来,看来确实是没有,所以老大人说了,索性杀了最好。”
“不过,真的要紧吗?不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吗?”陶大娘子对着陶大老爷,问道。
不就是因为查明白了,李大真个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要弄死他的吗?
怎么就让他回来了?
“我哪里知道!”陶大老爷不满地低吼了一声,“当时老大人只让我们在那户籍上做做文章,把他送到军中,后来又说人已经死了……谁知道,谁知道……”
陶大娘子捏着帕子,一张好看的脸上,五官都揪在了起来。
她知道陶大老爷在做什么事情,所以经常格外的担忧。
可是富贵险中求呀。
但是如今,当这些事情,都突然间发生了,她却只剩下害怕了。
原来这险,是会掉脑袋的!
陶大娘子怕极了。
而如今,屋子里的这几个人都不知道,陶大少爷此刻就蹲在他们屋前的墙根下,咬着唇,听着爹娘的话……
……
陶家是这个样子,而李家本家,则是另外一幅样子了。
柴氏是直着眼睛,哭天抢地地跑回家的。
刚进了家门,就在大声地嚎叫:“见鬼了!鬼来索命了!”
李家众人吓了一跳,全都跑出来看了。
刘氏见状,也过来,带着嘲讽笑道:“哎哟,嫂子这是怎么了?”
她看见柴氏脸上的巴掌印,心中高兴,口中道:“嫂子这是被谁打了脸?瞧瞧……”
本就受了惊吓的柴氏,听见刘氏说话,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扑过来,照着刘氏的脸就挠。
“都是你这个败家的媳妇,都是你挑唆的!”
刘氏一下子就懵了,没有躲开,被柴氏在脸上挠了一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