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悠呢?这多少日子了,还跟我闹别扭呢。”沈含珠问紫衣。
紫衣犹疑了一下,道,“紫悠怎敢跟主子闹别扭,那日回府后我已经与她说过了,她也知晓了一些,就是抹不开面儿来与主子认错。”
说这话的时候紫衣喊的沈含珠主子,意在强调主仆就是主仆,紫悠身为奴婢不敢与做主子的为难。
要说紫悠闹别扭这事儿,还得从那日沈含珠与沈含玥出去那趟说起,她们不是碰到了那个卖扇面的姑娘被人砸了摊子嘛,紫悠心里动了恻隐之心,觉得那姑娘可怜,可其他百姓不说,连沈含珠、沈含玥都对这一幕冷眼旁观,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了小疙瘩。
也就是紫悠生性单纯,不会多想这些个阴谋论,所以一直还觉得那姑娘可怜呢。紫悠没看明白,紫衣怎么会看不明白,所以那日一觉着紫悠情绪不对,就私底下与她说道了一番。
紫悠倒是有些明白了,可心里还是没开心起来,为这复杂的人心,也为自个儿居然有一度怀疑起自家姑娘来了。
“你平日里犯的错还少吗,我可曾真的有怪过她?”沈含珠道,“出去告诉她,再与扫地丫鬟抢活干,我日后就派她去打扫荒院,不必再回来我身边了。”
沈含珠的这话果然有效,没一会儿,紫悠便进来了,站了一会儿,沈含珠不说话,她偷偷看了沈含珠一眼,“姑娘渴了吗?饿了么?奴婢去小厨房让人做点吃的吧。”
“给我安静地待着就成。”
“哦……”紫悠果真在一旁呆呆地站着不动也不出声了。
沈含珠将手头的话本子最后几页看完,站起来松了松筋骨,“今儿天气不错,出去走动走动吧。”
“姑娘今儿不去离王府吗?”紫悠憋了又憋,没憋住问了。
“今儿离王府热闹着呢,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沈含珠淡淡地说。
今儿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离王府去太尉府下聘了,一抬又一抬的聘礼从离王府鱼贯而出,离王可真是下了本儿了,这第一抬聘礼刚进太尉府的府门,最后一抬还没出离王府,整得跟今儿就是十里红妆似的。
老王妃到底是没拦住离王先办了离王二公子的婚事。至于离王世子会怎么想,沈含珠想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他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吧。
“珍珠姐姐!”
紫悠的一声轻唤,让沈含珠看向不远处那个费力地提着一大桶水桶的丫鬟,微微蹙了蹙眉,这是珍珠?二夫人林氏的贴身丫鬟?怎不多时日竟瘦了那么一大圈?
二夫人最近看来过的很不舒坦,竟对自个儿的心腹丫鬟动手都不留情。
沈含珠默许了紫悠上去帮珍珠一把的行为,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珍珠姐姐,你不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吗,怎么连这些粗活也要做?你的伤还没好全呢。”
“说到底都是做丫鬟的,哪里有做得做不得的事儿,主子吩咐了,自然是要做的。”珍珠回答完紫悠,上前与沈含珠请了个安。
“哦……前阵子我赏给紫悠的那管药膏,她原来是给了你啊。”沈含珠看了珍珠一眼,淡淡地开口。
“奴婢谢谢四姑娘的药膏,若非四姑娘和紫悠心善,奴婢身上的伤好不了那么快。”
“我瞧你手脚还有些不利索,既是近身伺候二婶的,这些力气活儿放给该干的人去干便成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四姐姐啊……”沈含珚刻薄的声音由远及近,“四姑娘这是算计了我大姐姐、我姑姑之后,连我娘院子里的丫鬟都不放过了吗?”
“五妹妹何出此言,我不过是看连二婶的陪嫁丫鬟都干起了这等粗活,心中不解罢了,明明前段时间府里又拨了丫鬟过去啊,难不成是新丫鬟伺候得太贴心,让二婶忍痛将珍珠下放到粗使房了?”
“哼,我们大房自然没有四姐姐过的那么惬意,挑得丫鬟都是顶好的,我们呢,只能挑剩下的,四姐姐偏生小气地连让都不肯让,剩下送过来的那两个丫鬟用起来哪能称手啊,若是四姐姐能帮衬一把,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沈含珚字里行间依旧在打紫衣的主意啊!
“五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之前未添丫鬟时,二房过的不是挺安稳,没理由添了丫鬟反倒是这不好那不好了,五妹妹这不满那不满的,想必不满的其实是心里吧……”
“沈含珠你少得意,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五妹妹,直呼姐姐的名讳,你便是你的教养吗?”
沈含珚一脚踹向水桶,没将水桶踹翻,反而踹疼了自个儿的脚,将脾气发到了珍珠身上,“你怎么担的水?!那么长时间提不来一桶,还敢砸本姑娘的脚,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小心我让我娘将你发落到烟花楼去伺候男人去!”
珍珠瑟缩了一下,赶紧跪地认错。
沈含珚让跟着的两个丫鬟直接提起桶来将那桶子水全都浇到了珍珠身上,“今儿本姑娘暂且不与你计较,没看水桶空了吗,还不去提水!”
珍珠提起空水桶,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浑身湿淋淋地原路返回。
紫悠这些日子与珍珠处的有些感情了,这是她头一回见着珍珠被恶主欺凌的场面,看得很是气愤。
因着沈含珚是主子,她不敢也不能直接站出来为珍珠出头,待沈含珚走后,她才看向沈含珠,“姑娘,您就帮帮珍珠姐姐吧,二房、五姑娘这样欺凌手下的丫鬟,珍珠姐姐最近身子越来越虚了,却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