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有人落水了,不知道从哪边开始就慌乱了起来,沈含珠原是和沈季珝他们在一块的,被这么一拥挤,一下子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沈含珠还不明白呢,这有人落水了不是应该快快救人吗,怎么会突然那么慌乱?
好在只是这一小圈的慌乱,沈含珠被人挤着好歹挤出了乱圈,找了个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喘了两口粗气。
她有些懊悔,今日出门没带上荆宇和荆岩,可哪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哥哥和柳潇湘他们被挤到何处了。
尤其还是在河畔发生的拥堵,她运气好才会被挤得远离河岸,谁知会有多少倒霉的人这么一挤就直接被挤下了河。
人实在太多,沈含珠往那边看了好久,都没寻到熟人的踪迹,但又不敢走的太近,唯恐再被卷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沈含珠正着急着,不远处几对巡城官兵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事,往这边过来了。
“沈四姑娘不若寻个远一些的地方等你兄长来寻吧,这儿还是不安全。”身边突然有一道较为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含珠赶忙往旁边看。
“离王世子?”沈含珠诧异,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竟然半分也未曾察觉到。
离王世子冲她点了点头,突然有个人从前方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沈含珠一时没反应过来,离王世子本是练武的,反应自然比沈含珠快不少,连忙伸出一只手,轻松地就将沈含珠往一旁带了带。
沈含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刚才是被他抱起来了吗?
耳边已经传来了离王世子平淡的声音,“刚才情势紧急,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四姑娘见谅。”
沈含珠听到他救了自己,反而向自己道歉,心里头倒是也没那么别扭了,其实也算不得抱吧,就是握着自己的手臂轻轻一提……
“无、无妨,是我该多谢世子相救之恩。”
“四姑娘换个地方等吧,你也瞧见了,一会儿或许会有更多危急。”
沈含珠点点头,心里想了想,还是去刚才吃饭的酒楼门口等吧,若是哥哥没事,或许会去那里找自己。
沈含珠想罢,便对一旁的离王世子道,“多谢世子提醒,我这就另寻个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沈含珠走了几步,身后离王世子却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沈含珠奇怪地看了看他。
他却只淡淡地说了句,“今夜街上太乱,四姑娘一人未免不安全。”
沈含珠原本想拒绝的话憋在了嘴里,离王世子说的没错……不过她和离王世子还没那么熟悉,两人一道走,偏生离王世子又生的高大,沈含珠又不能忽略他。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却听离王世子开口,“四姑娘今夜是与家人一道来赏花灯的吗?”
沈含珠点点头,“嗯。”
她应了一声,又觉得只是这干巴巴的一句似乎不太好,于是便又补了一句,“我哥哥难得有时间,平日都在书院里,不过他每年上元节都会陪我出来赏花灯的。”
“我听闻过你哥哥,沈建章,是岳麋书院齐老夫子的门生,”离王世子接过话来,“在此之前齐老夫子已近二十年未再收过门生,却对沈建章赞不绝口,想必定是不凡的。”
齐老夫子是岳麋书院的院长,别看只是个教书的,没有半点官职,可一般的官员见了他还要礼让三分。齐老夫子桃李满天下,教出来的门生大多都做上了大官。当初齐老夫子收下沈季珝为徒,着实让她爹娘高兴了好久呢。离王世子说的沈建章也就是她哥哥,建章是沈季珝的字,还是齐老夫子亲自起的字,这两个字,足以看出齐老夫子对她哥哥抱有多大的期望。
见离王世子夸赞自家哥哥,沈含珠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沈季珝如今虽然仍在书院苦读,可一些好名声早就传了出来。京城也就那么大,各家各府好的坏的名声众人大多都是有耳闻的。
不过……关于身边这位的,沈含珠却听闻的较少,大抵是他父亲的荒唐作为足够让大家笑话了,所以离王府其余人但凡没什么小差小错的,就都被大伙儿无视了?
沈含珠与离王世子不过接触几次,心里就已暗暗知道他和离王完全不一样。离王这是祖坟里冒青烟了不成,自个儿这么糊涂,那妾室转正生的孩子也长歪了,偏生这世子倒是正的。
从离王世子的谈吐气度可以看出,其实这人未必比京城人人盛赞的淳王世子差。而且上次在宫中,皇上对他似乎也很是偏袒,竟张口就许下那样一道旨意来。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酒楼门口,沈含珠站定后,又仔细地瞧了瞧离王世子,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盯着一个男子瞧着实不雅观,若是让人瞧见了指不定说她什么闲话。
不过沈含珠仔细瞧过旁边并未有其他人看着他们,再加上不远处河畔那边那么乱,大家都光顾着注意那边了,哪里能看她。沈含珠对离王世子实在太好奇了,没忍住就盯着多看了一会儿。
“四姑娘瞧了我半晌了,可有瞧出些什么来?”为料,离王世子不但发觉还直接指了出来。这让沈含珠面上一阵羞臊。
“没、没什么。”半天,沈含珠只能这样回答道。
她对离王世子有所关注是因为好奇,可好奇却还是因着上一世那道婚约。如今已是永安十六年,而离王世子是死在永安十七年秋天。
虽和离王世子还不熟悉,但心里想着再过不到两年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