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凌说道:“柳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了你,就觉得……”许久不再说话。柳长青疑惑问道:“觉得什么?”索凌脸一红,低头用脚尖拨弄着几颗小石子,道:“要我形容,我觉得只有‘安逸’两字,方可恰到好处。”
柳长青道:“安逸?这也颇为新奇。”索凌道:“柳大哥,你……你……订过婚了么?”
柳长青想起赵妃,脸上微微变色,道:“没有……我本来是要的,但是……”索凌从未听他说过自己和赵妃的事情,兴致冲冲,说道:“柳大哥,你有什么难处,和我讲讲,说不定我知道一些的。”柳长青摇摇头,道:“难处是没有的,不过我现在想好啦!儿女情长是小事,我父母亲和师傅师娘的仇恨才是大事。”
索凌一嘟嘴,道:“‘儿女情长’怎么会是小事?世上之人,谁能逃出‘情’这个字?若没有‘情长’,也就说不上什么恩怨仇恨了。报仇雪恨、平冤昭雪,也是因为有人伤了你的‘情’,你说是不是?”柳长青听她强词夺理,习以为常,笑呵呵道:“是。当年庞德抬棺死战,被关羽杀了,后来他儿子杀死关羽全家,在你看来,事情也不算大啦?”
索凌听得恍惚,问道:“还有这事情?我还从没听过,你同我讲讲。”于是柳长青将庞德怎样背着一口棺材出站,怎样大战关羽,又怎样被杀掉,关羽后代又如何被庞会杀死一一道来,最后说道:“人活在世,若是有仇不报,那就枉自为人!”
索凌叹一口气,脸上尽是不悦之色,道:“咱们祖先世世代代,有许多人也是像他们一样,有仇必报,虽然称不上是对错。但我总觉得,一个人若是只为仇恨活着,那又有什么趣味呢?柳大哥,你若等上十年、二十年,凶手都被你捉到后杀死了,或者是他们自己老死病死了,总之不在人世了,你的仇报过了,之后又怎么样呢?”
柳长青道:“报过了仇,我当然畅快淋漓,之后我想怎样,全凭自己啊!”
索凌道:“是啊!你之后想怎样,才会全凭自己,在这之前呢?在你现在呢?显然在你报仇之前,都是不快乐的,你若是不快乐,我就……就是……唉,总之,等于说你在报仇之前,完完全全、实实在在、彻彻底底的是为了仇人而活着,那又有何趣味呢?”
柳长青黯然不语,良久才道:“若是报不得仇,那活着才叫做没趣味。”索凌微微一笑,道:“好啦,我也是突然才想起这些,给你说说,心里才好受些。因为我自己想起我师父被害死,那也是悲痛万分,痛不欲生的。柳大哥,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要订婚呢?是你师父给你做的媒吗?后来又怎么了?”
柳长青心中早已将赵妃深埋起来,不愿触及,本不想说。可此时听到索凌要自己说,总觉得不应瞒她,告诉她倒还好些,又将自己与赵妃的事情娓娓道来,如同讲故事一般。
二人席地而坐,微风吹过两人身旁,索凌微觉春晚凉意,往柳长青身旁靠近了些。讷讷说道:“柳大哥,你讲故事真好听。”柳长青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道:“什么讲故事?这些事情,都是真的。”索凌“啊”的一声,顿时又是愤怒,又是惋惜,又是不解,说道:“天下薄幸女子,不是没有,似你师妹这般,那倒是罕见的很。”
柳长青同她讲过赵妃的事情,突然就又有一些后悔,讪讪说道:“我本不该讲给你听的。”索凌问道:“为什么?”柳长青道:“在我心中,实不愿提此人名字。”
索凌却面露笑容,说道:“柳大哥,你对我说你的秘密,自然是说明你很是相信我,是不是?我很高兴你和我说你的事情。”
柳长青情迷意乱,霎时间就想要伸出手臂抱抱她、亲亲她。柳长青每次见到索凌,一颗心总是扑通扑通跳的极快,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子。有时候自己静下心思想一想,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他自己觉得索凌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是那么的天真无邪,纯净而又可爱,自己从前的时候,可从没在别人脸上见过这种神情。
柳长青心中虽然这样想,不过可不敢这么做,不然也太过于轻浮。索凌盯着他问道:“柳大哥,你心中在想什么?”柳长青脸一红,低头道:“没什么。”
索凌道:“咱们等几日就出发,我替你瞧瞧你师父的尸骨,若是知道中了什么毒,那咱们一步一步追查下去,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柳长青心中一凛,问道:“咱们?”
索凌道:“是啊!要不然你自己么?你自己可查的出来么?”柳长青心飞快的跳动着,“嗯”了一声,又轻声道:“好,咱们。”索凌道:“柳大哥,你做事当真有毅力,我自己却不成。我在想,我小时候若是跟着我师父好好练习功夫,见到许多坏人,那就不怕了。”柳长青道:“武功所学,也跟天赋有关,你身为女子,体质本身就弱一些,那也不错了。当真有人要害你,只怕你功夫再高,也没什么用。”
索凌道:“是,不错能打退九荒门这群臭恶贼就好啦。像你现在的功夫,那些装扮演戏的人,想要害你,那当然是躲也躲不过的了。”柳长青道:“是的,若真的有人花费心机想要害你,你也不会日日夜夜都防着他们,何况你自己也根本不认识他们。”
索凌点点头,道:“我师父武功高强,晚年之后更是身强体壮,他也不愿下山,就在山上教我们功夫,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