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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传说之物,自己的运气真好,他想。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墨轩君谢授衣的身影再度隐没在了云雾之中,他的嗓子也是顶顶好的,这两句歌词硬生生被他唱出了葳蕤绵延的味道。
巫山之下,巴蜀之地。
赵灵瑜和刘航之很淡定的吃着东西,火红的碳条在铜锅底下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锅里的滚水沸腾,各色的荤菜被切成了薄片,依次下到锅里去,刘航之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锅里底料兴许是辣椒多加了点,他吃的大汗淋漓,不时让一旁的赵灵瑜偷笑不止:“慢点慢点,不就是一个火锅吗?瞧你吃的这叫一个大动干戈。”
“玉棠君有没有想过我?”苏行云将目光从赵灵瑜和刘航之身上挪回来,雅间的角落里,她突然起了想要逗逗玉棠君的心思。
“没有。想你这个半路跑掉的孽徒作甚?”玉棠君拨弄着手里的茶盏,白瓷碧水,茶香袅袅,氤氲了他的睫毛。
苏行云刚刚想叹口气,想着玉棠君许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做的也太过分了一些,“玉棠…”这边刘航之就放下筷子,冲着苏行云说道,“不是这样子的,你走了之后师父他天天在缥缈峰上酗酒……”
玉棠君手中碧光一闪,禁言术启动,无论刘航之怎么张嘴也不能吐出来半个字,“聒噪。”给刘航之教训之后,他洁白修长的手举起杯子,浅浅的啜饮了一口茶水,用来掩饰自己尴尬境地。
“你酗酒?”苏行云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扯住了玉棠君的袖子,心下又是愧疚又是痛惜——他本来就是天上的谪仙人,是自己用情爱缚住了他,如今又因为自己的任性,将他从高高的神坛之下拉下来变成凡人,“对不起,玉棠……”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也没有酗酒。”玉棠君长眸深深,如同黑曜石的眼睛无波无澜,极为冷淡的冲着苏行云说。她就只会对不起吗?每次说完对不起之后,该让自己操心的一项也不少。
“玉棠……”苏行云眼神闪动,为他的冷淡语气而感到了一丝受伤,可是没有办法啊,因是自己种下的,她只得掐紧了手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会待玉棠君好的。
东海碧游宫。
谢红蔷眼神忧郁的操练着射日弓,一道道玉色流光似得箭只从射日弓的弓弦之上发出,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度,将她刚刚立起来的几个靶子炸的四分五裂。
她放下射日弓,望着靶子的碎片,怔怔出神……一晃眼自己也是元婴中期了,似乎是被西楼君囚禁在身旁的那段时间,日日承欢的时候,自己的真气修为才那么突飞猛进的,这下子苏行云那家伙的修为似乎是被自己甩在身后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上次见到她,还是她把羡夜带到东海碧游宫里的……谢红蔷思绪连转,最后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西楼君身上。
他学识渊博,为人沉稳,极为会照顾人,谢红蔷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幼年时候的不幸和修行路途之中的磨难,似乎都不存在了一样,如果说和苏行云在一起,是晓风拂过山岗的清爽感,和西楼君在一起,就是一种明月高照,江水粼粼的归属感……西楼君是个能够让她觉得吃“此处安心是吾乡”的人,只是两个人之间,相隔的东西太多了,有些感情,走着走着,就散了。
谢红蔷低下头抚摸着腹部,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的……
“红蔷,”墨轩君谢授衣从东海碧游宫的正门里跨进来,“你怎么了?”
“小叔叔回来了?”经历了敖寒晴和西楼君的那些事情,叔侄感情不减反增,谢红蔷看到墨轩君谢授衣回来就含着笑,“你把苏行云拐到巴蜀之地,明华宗的卿微君可是来来回回到碧游宫问了我好几趟你的下落了。”
“准备一下礼物吧。”墨轩君谢授衣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和煦,风采不减当年,“苏行云同着玉棠君要合籍了。”
“我们碧游宫派谁去观礼呢?”谢红蔷点了点头,“我是一定要去的,小叔叔呢?”
“我也会去。你带上府库里的所有鲛人泪,再拿上一箱子东海的珍珠,一箱子鹿角珊瑚,以做礼物就好。”墨轩君谢授衣点了点头,“身体好一些了吗?”
“好一些了。”谢红蔷之前小产也是用药调理了很久,修真之人的身体要比起凡人好太多,谢红蔷又喝了不少补药,因此并没有什么大恙。她用手拨弄着豆绿色的绶带,将射日弓缩小重新挂上了腰间。
“苦了你了。该忘的,就忘了吧。”墨轩君谢授衣沉默着盯着谢红蔷半响,最后才发了声音,“人生在世三万天,趣果有间,苦海无边,何必纠缠于这些情绪呢?”
“小叔叔教训的是,红蔷先行退下了。”谢红蔷冲着墨轩君谢授衣来了一个万福礼,随后先行退下了。
“哎。”墨轩君谢授衣摇了摇头,都是痴儿啊。
谢红蔷走到了东海碧游宫的府库那边,给苏行云挑着好点的珍珠珊瑚装了两箱,又看了看府库之中的鲛人泪,一共是三十二滴,刚好是个吉利的双数,又想着苏行云合籍的时候应当是加上点添妆首饰,于是从府库之中取了钱,打算回头找东海滨出名的金工老师傅给她打了发簪项圈璎珞步摇等物,宋人出嫁婚俗需要有姐妹添妆,苏行云本身就是苏府里唯一的嫡女,她那个妹妹虽然没有听她提起过,但是想来也是关系不怎么亲密的,据说苏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