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萦尘的说法,剑魔淡然轻笑,说道:“那你是要放弃把奸细抓出来咯?”“当然不是,阁下,捉拿奸细一事,需要时间和耐心,或许是我疏忽大意,或许是我下的诱饵还不够重,总是要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既然如今一箭双雕的计划已经被打乱,我们也只能另谋方法了,因为,我们本次来到中原,是要拿下中原,培养新生的北溟力量,以夺取大荒力量的,这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想法,比起北溟,大荒所蕴含的力量远比北溟的要多太多。”萦尘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的,但这每一字每一句可都无不隐藏着巨大的野心,剑魔志不在此,只是想掺和一下,陪她玩一玩而已,则是说道:“随便你,你觉得可行就可以去做,我不会过多去问,你也不必事事都要向我汇报。”剑魔本就无心于权利的争斗,她之所以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用她自己的说法不过是想消遣消遣,打发打发时间而已,但萦尘却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回了一句:“那不行,你可是我们整个北溟的统帅,于情于理,我都要与你汇报商议,况且,你也是有权利知道的。”“真麻烦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答应你坐上这个位置来了。”剑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怎么想了,她和萦尘都知道,只是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其实当初剑魔是为什么,为了谁坐上这个位置的,这一点,萦尘和剑魔都清楚,然而,剑魔却从来都没有过怨怼,像今天这样的假装抱怨还真是头一回,所以,这让萦尘也略感意外,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对于今天燧人村的事情,萦尘的心中所猜测的东西似乎得到了印证和坐实,自己身边有内奸不假,也不奇怪,但究竟是不是那个人,萦尘似乎心里也有了个底,不过,不论是人还是魔,只要有头脑,且有思考能力的动物,都想眼见为实,寻根问底,寻找自己所谓认定的真相,萦尘亦是如此,不管是不是内奸所为,她都依然可以不会吹灰之力解决掉,况且,萦尘认为,所以,她选择把锄奸一事暂且搁置,往后在寻找机会求证。
在护送剑魔去了应龙城之后的当天晚上,萦尘并没有宿在应龙城或天机营旧址,而是返回了她自己的老巢,安国寺的山顶,虽然出身于贵族,比起安国寺,其实应龙城内的各方面条件更合适萦尘居住,但萦尘却最终还是选择了安国寺山顶上自己搭建,并且已经居住多年,对那里,已经有了感情,加上,那里是她当年遇见那个“他”的地方,那个似梦非梦的夜晚,终究是缠绕着她一生的美梦,也是一辈子的噩梦,那个夜晚迄今为止已经过了二十几个春秋,但每当萦尘午夜梦回之时,那些画面都依旧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再者,自己的亲生儿子却终日不能相见,虽为亲生母子,但萦尘对张凯枫却没有尽过一天的母亲的职责,而张凯枫,也没有在萦尘面前承过一天的天伦之乐,也没有尽过一天的孝道,这是她种下的孽,也是她需要承受的果,萦尘和张凯枫母子,今生也注定只能成为有着血缘纽带的陌生人。而萦尘在开口说离开应龙城,要回去安国寺的时候,剑魔竟然没有出言阻拦,而是默默地点头准许,在身边的属下侍女都觉得颇有不妥的时候,却都只能闭口不言,隐忍不发,但剑魔呈现出来的态度与众人完全不一样,这也足以表明,她与剑魔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和羁绊。
既然作为整个北溟的最高统帅,如今妖魔在中原方面的总指挥官的剑魔都默许放行,其他人哪里敢多说些什么,就算心中有多么不放心这位骖龙公阁下面前的大红人,前魔侯的千金大小姐的安危,也不敢多嘴说些阻拦的话,就算心里是担忧也好,怀疑也好,都只能按照剑魔的意愿对萦尘放行,并且,剑魔还下了一道特令,那就是萦尘以后在应龙城,天机营旧址,乃至凿齿军寨都能畅通无阻,并且萦尘的话,就是剑魔的话,从此,在中原,萦尘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剑魔完完全全的代言人,成为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统治者,虽然这一决策也势必会引来众多非议,但剑魔从来都不是在乎那些闲言闲语的人,她向来就是这么任性,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哪里在乎过别人的想法。而萦尘也非常感谢,剑魔为她做了这么多,在她孑然一身,孤独无助的时候,是剑魔出面帮助了她,才让她活得稍微没这么艰难。不一会,萦尘就安然到达了安国寺的山顶,自己的小木屋前,屋里灯火通明,山顶下的一段路上,还有路边的灯火,或许在平常人看,安国寺一带都阴森诡异,到处都有魑魅魍魉出没,平常人近不得的鬼地方,在萦尘看来,这不过是凡人们因为内心的畏惧,从而以讹传讹,敬而远之的传言罢了,安国寺,这个地方确实阴森荒芜,但依旧有不少所为的侠客义士前往,说是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但这么久了,来的人确实不少,但要说真的能除到魔的,还真的没几个,全部要么就在刚上山就怕的屁滚尿流地往后退,要么就是去了,却无功而返,找了半天,妖魔没找着,倒遇上了一些螟蛉之火,或是僧侣的游魂,但要说真真正正见到“魔”,也就是指萦尘的话,目前也是寥寥无几,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的完,但要说“除”的话,那是一个都没有,连曾经离她最近的卓君武也没能将她除掉,不然,萦尘就不可能安然自若地站在这里,还在中原到处飘荡,还将安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