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淮一边慨叹君威一边往永宁宫走,离广生左门不远时抬头一瞧,看见个熟人:“十二弟?”
正有点走神的十二皇子也正好看见他,立刻迎了过来:“六哥!”
孟君淮笑笑:“等人?”
“就是等六哥呢。”十二皇子说着将他拽远了些,压音说,“来给定妃娘娘贺寿,我和祝氏进来得早了些,便先去我母妃那儿坐着。后来母妃让祝氏先去向娘娘问个安,结果不一刻她就回来了,说殿门紧闭着,宫人全在外面,只说娘娘不见人。”
“这怎么回事?”孟君淮一时没懂,旋即蹙眉,“我家王妃呢?”
“我就是为这个在这儿等六哥!”十二皇子扭头瞅了瞅身后的永宁宫,“祝氏私底下问了,说六嫂在里头。母妃就说让我赶紧过来等六哥,让六哥就算被宫人借辞阻挡也务必进去瞧瞧,别是闹出了什么不快的事。”
孟君淮心弦一紧,遂向十二皇子拱了手:“多谢,哥嫂承你情了。”
“兄弟之间不论这个,六哥快去。”十二皇子也不跟他多耽搁,这般说罢,就先一步折进广生左门,往贤嫔的永安宫去了。
孟君淮走进永宁宫时,就见外面候着的宫人果然比平日要多不少,此外还有随玉引进宫的几个府里人。他没多做停留,径直走向殿门,门口的宦官立刻迎了上来:“殿下万安,定妃娘娘正跟王妃说话,您……”
“我知道母妃正跟王妃说话,正是最适合进去问安的适合。”他说得两个宦官一愣,足下又提步继续往前走,大是硬往里闯的意思。
两个宦官也看出他面色不对,估摸着这位爷大约是已打听到了点什么,不敢强拦,只为难地看向了池嬷嬷。
池嬷嬷从容地迎上前,垂眸一福:“奴婢只说一句。定妃娘娘在气头上,殿下进去后,别跟娘娘硬顶。”
“多谢嬷嬷。”孟君淮点了头,池嬷嬷就退开了,两个宦官则退得更远。
他推开寝殿的殿门走进去,又回身阖上门,绕过屏风抬眼一扫,他首先看见母妃侧卧在罗汉床上正读书,接着,便看到玉引跪在离妆台不远的地方,手里还端着东西。
定妃见他进来,先开了口:“你怎么进来了。”
“父皇那边没什么事,儿臣就先过来了。”他一边回定妃的话一边走向谢玉引,伸手先把她端着的托盘接了下来,斟酌着辩解道,“王妃修佛久了,常不太通人情世故,要是说错了话,母妃您别怪她。”
他觉得只能是她不小心说错话了,若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她平常都见不着母妃几面。
孟君淮说着便要搀玉引起来。玉引已跪了小两刻,底下也每个蒲团垫着,被他一提乍觉腿上麻得使不上劲儿,不由自主地整个人都攀在了他胳膊上。
定妃淡淡看着,也不管,就任由他扶。待得玉引勉强站稳了,才又开口道:“既然王爷护着你,本宫也就不再多问从前的事了。但是你记着,若再让本宫知道你苛待排挤府中的侧妃妾室,本宫还会罚你。”
“母妃?!”孟君淮顿显愕色,看看玉引又看向定妃,“这话从何说起?”
定妃冷眼垂眸不再说话,玉引想了想,正要解释,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松!
孟君淮只觉荒唐,未作多想,夺到定妃面前便分辩道:“您这是什么话!玉引什么时候排挤妾室了?!”
寝殿外,正将耳朵贴在门缝处偷听的宫人闻言相视一望:得,这位爷的脾气还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