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和婧准时犯困,玉引就说要带孩子们回正院去歇息。孟君淮想了想,告诉她说想叫阿礼阿祺过来说说话,玉引也想想,便将阿祚阿祐留了下来。

她说:“他们几个是兄弟,让他们亲近点。再者,免得让阿礼不自在。”

孟君淮浅怔:“你也觉出来了?”

玉引叹了口气没说话,就拉着和婧的手离开了。其实,阿礼阿祺和他生分的事,她怎么可能觉不出?还有兰婧也一样。

同在一个府里住着,但常能见到父亲的,只有她正院的三个孩子,说另几个孩子完全没有感觉那她自己都不信。小孩子最是敏感,最在意的也就是父母的远近亲疏,他们对不能常见到父亲这事一定有怨言,只是,她虽然身为嫡母,却不知道怎么做。

王府就这么大,可作为“家”来说,这个地方还是太大了。

她不可能把所有的孩子都拢到正院,就算无所谓旁人怎么看,她自己的精力也确实是不够的。那她能做的,就只有劝孟君淮多去看看其他几个孩子。

但是,即便他日日都往另三个孩子的住处各跑一趟,跟时常住在正院相比也还是差太多了,孩子们的许多举动,只有他时常住在这里才能看见,单是去走动、探望势必做不到。

而且,“时常与孩子同住”和“偶尔让孩子与他同住”也大有不同。

玉引细细观察过,阿祚阿祐两个小男孩偶尔跟他闹脾气,那就真是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该哭就哭该闹就闹,说不理他就不理他。和婧呢,年龄稍微大一点,在发脾气的事上难免有所收敛,但也经常蹭到他膝头耍耍赖,并无所谓他同不同意她这样的举动。

可这两样事情,在阿礼、阿祺和兰婧身上都不会发生,他们三个在这方面十分相似,他主动和他们亲近,他们才会与他亲近,如果他无所表示,他们绝不会主动做什么。

玉引愈想愈觉得这是个让她力不从心的死结,但跟她手拉手的和婧显然没注意到这个。

和婧捏捏她的手,问她:“母妃,您说让我多跟堂姐妹们走动,是真的吗?”

“是啊。”玉引抽回神答了一句,和婧眨眨眼又说:“那我跟谢家的表姐妹们,也可以多走动吗?”

“……”玉引挑眉看看她,“可以是可以,但你其实是为了去见你阿晟哥哥吧?”

“……”被戳破心事的和婧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吭声了。

玉引一敲她的额头:“过了年你就十岁了,是大孩子了,再去找男孩子玩不太方便。”

“啊……”和婧一下子惊异和失望并存,小脸皱得像是要哭。

玉引话锋一转:“但我们可以让你阿晟哥哥时常来王府,就说是让你父王考考他的功课、或者让他与府中护卫一起练练武,都是可以的。”

“真哒?!”和婧一下兴奋起来,想想能看到阿晟哥哥练武,她比去谢府还高兴。

她蹦蹦跳跳地跟玉引说:“阿晟哥哥射箭可准了!府里的护卫比不过他!”

——这话让孟君淮听见,肯定又要变着法地罚谢晟抄书。

.

书房里,阿礼阿祺到的时候,阿祚和阿祐已经栽倒在侧间的榻上睡了。

阿祺刚一喊“父王!”就被哥哥捂住嘴,但孟君淮已经听到便看向他们,阿礼歉然而笑:“吵到他们了……”

“没事,来。”孟君淮招招手,两个孩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孟君淮拿过阿礼的那页字递给他:“写得很好,比你的弟弟们都强多了。”

“我比他们大好多啊!”阿礼指指三个弟弟,又说阿祚和阿祐,“他们才刚会拿笔!”

“嗯……可你比父王这么大的时候写得好。”孟君淮一哂,让阿礼阿祺都坐到榻边,又问阿礼,“你是不是想父王了?”

“是……”阿礼下意识地应话,转而又一噎,他看看孟君淮,迟疑道,“也没有特别想……我就是偶尔的……想一下!”

孟君淮嗤声而笑不做置评,续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父王?只让你姐姐带字来?”

他这么一问,阿礼沉默了好久。

然后阿礼说:“我是哥哥,我长大了!”

“可我是你爹。”孟君淮一敲他脑门,“父王跟没跟你说过,有事情要直接跟父王说?”

阿礼点点头:“父王说过。”

孟君淮又道:“那你呢?”

阿礼:“……我以后听话。”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一笑,侧首看见阿祺去玩两个正睡觉的弟弟的头发去了,赶紧把他抱过来箍在腿上。

他又问两个孩子:“你们觉得嫡母妃怎么样?”

“啊?”阿祺怔怔,如实道,“我跟嫡母妃……不熟呀!”

他便看向了阿礼。

阿礼的事让他不得不多存个心眼。他在怀疑他不来找他,究竟真是因为当哥哥的责任,还是因为尤氏跟他说了什么——比如,尤氏或许不想让阿礼跟玉引亲近,而他总与玉引待在一起,尤氏便不让阿礼来了?

他平静地看着阿礼,可阿礼想了想,只是说:“嫡母妃……挺好的呀?我也好久没见嫡母妃了,可是姐姐总说嫡母妃好!”

孟君淮笑了笑:“那你觉得姐姐说得是对的?”

“对啊……”阿礼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姐姐最好了!姐姐说什么都对!”

晚上,孟君淮便和玉引说了这些事,恰好这天又是兰婧每过一旬在正院住一天的日子,他说完阿礼的话后就问兰婧:“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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