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芝不停抱怨,责怪赵不凡离开驿馆也不跟她说。
赵不凡没心思多解释,转而让折月芝与杨沂中先一步赶去快活楼,因为他有些担心那个龟公的武功,害怕薛仁辅他们抓不住这个人。
可惜等他赶到快活楼门口的时候,现场根本没有打斗过的样子,折月芝和杨沂中也是无所事事地等在门外。
赵不凡升起不好的预感,一边往快活楼里边走,一边询问迎上来的折月芝。
“怎么回事?人呢?没抓到?”
折月芝朝着快活楼里边努了努嘴,闷闷地道:“那个什么龟公早就跑了,薛仁辅和李若朴带着人搜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眼下正在审问快活楼的老鸨和姑娘们,估计也快审完了!”
“诶!”赵不凡重重叹口气,颇有些恼怒地走进大堂。
看到他来了,薛仁辅很快挥退妓院的老鸨和姑娘,引着他走到一张桌子边坐下。
“大人,那个龟公昨晚出门,再没有回来过,他的房间里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恐怕在今天早晨以前就跑了,属下刚才审问老鸨和妓院里的姑娘,也只是得知这个龟公是张得开介绍过来,具体来历没人知道,原本也没有名籍,是张得开悄悄给他在官府入的名籍,姓名应该也是假的,妓院的老鸨是看在张得开的面子上,这才收留他。
此外还有一点得到了确认,那就是蔡薿惨案发生过后的五天时间里,这个龟公也失踪了,正巧与陆登追逐黑衣人的日子相同,综合各种线索来看,他应该就是直接制造蔡薿外宅惨案的凶手无疑!”
赵不凡重重一拍桌子:“身负重大嫌疑却亡命逃离,勾结总捕头张得开虚假落户,图谋不轨,认定为制造蔡薿外宅惨案的第一疑犯,让画师立刻来描画这个龟公的画像,传报各州各府,悬赏通缉,不论是良民百姓或是江湖好汉,但凡提供有效线索,赏一千贯!提供重大线索,赏两千贯!直接捉拿,赏一万贯!此人的出手武力高则三品,低则五品,不具备实力的人,不要妄图捉拿!”
薛仁辅不敢怠慢,立刻对身后的大理寺差役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很快就跑了出去。
赵不凡随之又接道:“值守城门和城墙的卫兵呢?你们有没有派人去询问?”
“已经派人去问了,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对方准备充分,肯定已经想过脱身的办法!”
说着,薛仁辅话音一转,迟疑着道:“大人,这件案子已经基本确认疑凶,只剩缉捕、取证和审查方面的事务,继续查下去就是要追查万花楼和鬼卒,我们没有李孝称大人的准许,恐怕已无法长期在外追踪!”
赵不凡听懂了他们的意思,案子查到这里,一时半会儿已经很难有结果,而薛仁辅和李若朴终究是大理寺的人,没有经过大理寺卿李孝称的同意,他们没办法长久地追踪下去,更重要的是他们内心深处也不想查了。
迅速权衡过后,赵不凡理解地回道:“案情已经明了,陆登也洗清冤情,而其他受害人都是狗咬狗,没有谁算是无辜,牵连又广,你们不想查可以理解!行,你们自行安排行程回大理寺复命,圣上那里自有我写奏折表述!”
薛仁辅和李若朴对视一眼,齐身行礼:“多谢大人体谅!”
笑着点点头,赵不凡也不多说,起身就走。
直到即将走出快活楼的那一刻,他突然回转身来望着两人。
“我暂时不纠结这个案子,不代表我放弃这个案子,我更会继续追查鬼卒,虽说盒子不知去向,找到的几率也已经微乎其微,但我却掌握着鬼卒更多线索,不把鬼卒逼到绝路,不把鬼卒背后那个人逼到绝路,我誓不罢休,那将来若有需要你们帮助的地方,你们可愿意帮忙?”
两人一愣!
片刻之后,他们眼露异光,微笑着躬身行礼。
“大人敢牵头做,我们就敢效死力!”
“好,我记得你们这句话,你们也给我记住,若有危难,可以找我!”
伴随着话音,赵不凡已是大步跨出了快活楼,薛仁辅目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明的感动。“若朴,我感觉只要有赵大人在,大宋这片天就永远塌不下来!”
李若朴轻轻握紧了拳头:“所以我们哪怕力量微薄,今后也一定要竭力支持赵大人!”
“放心吧!赵大人不仅能征善战,心系天下,更懂权谋奇略,待人真诚,不只是你我,今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支持他,他一定能中兴大宋!”
…………
次日清晨,赵不凡婉拒了开德府官员的盛情挽留,径自起行返京。
薛仁辅和李若朴等大理寺的人也没有与他同路,因为他们还需要留下来善后,眼下濮阳一案虽说没有尽破,但逃走的龟公已被定为制造蔡薿惨案的重要疑犯,自然是要在全国范围内缉捕,地方官府与大理寺之间也需要交接案件记录和档案,所以他们要处理完这些事才能走。
不过,赵不凡的返京队伍中倒是多了一行人!
那就是陆登及其家人。
眼下陆登的死罪虽免,活罪却是难逃,蔡薿被杀一案震动朝野,堂堂一个知府被人暗杀是多么可怕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暗杀远比被反贼攻杀还严重,因为这种手段会让朝中大臣人人自危,动摇朝廷根基,皇帝赵佶怎么可能不震怒,根本不可能就这么算完。
陆登作为开德府都监,属于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