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惊堂木乍响。
“魏老大你还有脸来状告你弟弟欺占了你的田产!张掖谁不知道,你私自转卖了你父母的田产,舍弃你的老父老母,拿走家中所有积蓄离开张掖。如今你回来了,见你弟弟依旧住在你父母原来的居所,而且还经营着一间小杂货铺子,你便动起来歪念,想要夺回田产,你倒是生的好心思!”刘流听完原告魏老大的诉讼后厉声道。
“大人您说这话可是有失公允,小的也是为了外出谋个活路,想着赚些钱再回来赡养父亲母亲大人,再说家中有弟弟照顾父母,我走的也很放心,哪成想再次回来却会与父母阴阳相隔!我的父亲母亲啊!”魏老大悲泣的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啪!”
刘流又使劲拍下惊堂木,魏老大被吓的浑身一哆嗦,本就是佯装的嚎哭顿时收敛的几分,却还是故作用衣袖抿着无甚眼泪的双眼,偷偷窥视着刘流的脸色。
刘流喝道:“你说你到外面是为了赚钱!那你告诉本官,你在外多年做的是何营生?还有你赚的银子呢!拿出来让本官看看!”
魏老大哽咽着可怜的道:”大人您应该知道,这些年突厥与大周连年战乱,小的又如何敢做什么营生,无非是在一些富庶人家做些苦力罢了,又能赚到什么银子。“说完又用衣袖擦着双眼。
刘流蹙眉不言,盯着魏老大良久道:”本官观你这身衫子与你穿的鞋子倒像是新的,既然你无甚银钱又如何做得这新衫子,买的新鞋子!“
魏老大听后不言,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刘流见状略一沉思,看着同样跪在魏老大身旁的被告道:“魏仲平,你哥哥身上新穿的这身可是你买与你哥哥的吗?”
魏仲平表情悲哀落寞的道:“回禀大人,兄长前日突然回到家中,小人见兄长穿的破衣烂衫实在心中不忍,便为兄长新买了这套衣衫,还留他在家中居住。”
魏老大急忙嗤笑道:“哼!留我在家中居住?那里是我的家才对!我才是家中长子,家中田产皆有我一半!不!是一大半!说的好听,我如何要你留居!谁知道是不是你趁我不在家,故意害死了父亲母亲大人,意图侵占田产!”
魏仲平气的一时语塞,瞪着魏老大道:“大哥你!你怎能如此……含血喷人!”
魏老大悲切的抽泣道:“大人,小人走时父母还身体康健,怎么才这几年……小人回来听到父母早已无故身亡,每日以泪洗面,郁郁不得安睡。每天都要去父母坟前为他二老扫墓焚烧纸钱,愿父亲母亲大人泉下有知小人的一番良苦孝心。”魏老大故意将无故身亡几个字念的清晰,还狠狠的瞪了魏仲平一眼。
刘流气愤的恨不得将惊堂木丢到魏老大脑袋上,他本就是这张掖城内的地头蛇,又对张掖大小事情了解巨细,又如何不知魏老大的为人。
刘流恨声道:“魏仲平!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他!他……他是小人的家兄。”魏仲平堆缩着跪着小声的道。
“家兄!好一个家兄!你把他当做家兄!他又何尝把你认作家弟!”刘流着恼道。
“大人!您作为张掖的父母官,怎能如此出言!实在是有失公允!”魏老大不服气的急道。
刘流冷笑道:“哼!公允!公允自在本官心中!你以为本官在张掖如此多年眼睛是瞎的嘛!当初你变卖田产,抛下你孱弱的老父老母给你的弟弟。你弟弟只能带着你的老父老母搬到一间无人居住的破败草房中度日。还好你弟弟不像你,他为人忠厚老实又吃苦耐劳。赚得的银两皆都用来为父母治病。奈何你的父母因你所作所为而气的心病难医,久治不愈,于前年冬日先后离世。他二老的后世还是本官帮着你弟弟一同料理的!被你所卖的田产,也是因那户人家要从此地般去大周寻亲,又被你弟弟积攒下的银两重新买回。你还想状告你弟弟分田产?你以为当初你与本官有些交情,本官就会照顾你几分吗!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你们俩人都将手掌摊开!”刘流喝道。
魏老大已被刘流训的萎顿,却还是想要狡辩的样子,梗着脖子,摊开双手。
刘流自大堂上走下,恨声道:“你不是说你在外干的竟是些体力活么!怎地你的手掌却无厚茧!甚至比本官的掌心看上去要嫩上一些!本官看你在外倒是尽做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之事!你看看你弟弟的掌心!看看什么样的双手才是辛苦劳作的双手!”
只见魏仲平的双手手掌宽厚粗糙,指关节突出,且有两根手指是弯曲的,应是骨折后没有愈合好导致的,掌肚与手指都结满厚厚的暗黄色老茧,可这些老茧却遮不住两手或深或浅纵横交错的伤痕。单看这双手是人便会认为这是一双年迈老人,且历经沧桑的双手。谁都不会想到这双手会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应该拥有的双手。
刘流愤怒的抬脚就将魏老大的双手踩到地上,狠狠地碾压着,痛的魏老大直直哀哭求饶。
一直坐在刘流下方记录案情的师爷急忙起身劝导:”大人!大人切莫如此啊!您要注意您的仪表啊!“
刘流回头瞪了那师爷一眼道:”请师爷只管如实记录就好!该如何做本官自有分寸!“
老师爷见规劝不得,只能轻叹口气,重新落座。
刘流脚下力道不减,蹙眉怒视着魏老大喝道:”你以为你回来在父母坟前装模作样的哭上几天,便是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