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笑道:“延之先生说得不错,总是和督抚的位置打交道。说起来,您是我在山东这地方请回家的第二个巡抚,在您之前,已经有一个前任登莱巡抚去了琼州,有机会你们多亲近亲近。”
这下轮到朱大典惊讶了,他问道:“前登莱巡抚?莫非是……”
“正是叛军兵乱时的登莱巡抚初阳先生,孙元化。”
朱大典啧啧称奇:“都说他死在乱军之中,原来被你解救去了琼州。此人擅长西学、精通火器,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夏天南不无得意地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合适的人才得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初阳先生虽然领兵作战不如延之先生您,但是督造火器、掌管军需粮秣却是极其合适的。”
“好一个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朱大典赞道,“凭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平南侯识人用人的高明之处。”
“呵呵,延之先生也不要再捧杀我了。”夏天南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有了您坐镇,东番岛那边我就不担心群龙无首了。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让您过去当个光杆司令。我倒是先给您找了个帮手,是前天津兵备道,不过独木难支,还得想法子多招纳些人才是,我打算张榜选贤,您看如何?”
朱大典抚须笑道:“何必多此一举?我在山东这两年巡抚也不是白做的,上上下下多少有一些人脉,济南那边的巡抚衙门、地方州府之中,哪些人怀才不遇、哪些人郁郁不得志,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只要你开出足够的月俸,我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愁找不到足够的人手。”
夏天南大喜过望,挖来一个前任山东巡抚,居然还自带挖掘机属性,简直是超值!从衙门里直接挖人,资历、经验、能力都有,比找些落魄秀才临时抱佛脚要靠谱的多。还别说,这种事情真只有朱大典这样的名望和身份才能做到,自己是绝对挖不动的,今儿个算是捡到宝了。
“月俸绝对没问题。这些人过去以后,由您安排差使,月俸参照官府类似品级的五倍发放……”
两人趁热打铁,把招纳人手的途径、月俸等问题谈了个大概之后,夏天南才意犹未尽地告辞。
等夏天南出门之后,谢三宾从屏风后转出来。
“延之,虽然我向小婿极力推荐你,可是万万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没想到你会主动张罗着帮他从衙门里挖朝廷的墙脚……”
朱大典望着夏天南消失的门口,悠悠地说:“我为朝廷鞠躬尽瘁,朝廷又待我如何?山东平叛、济南练军,我朱延之自问勤勤恳恳做好了份内之事,功劳苦劳都有,可是因为仓促上任,在流寇的手下吃了败仗,一道圣旨就把我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不仅捋了我的官职,还抄家奉公,赶尽杀绝。要不是我家中薄有田产,还真得喝西北风了。”
谢三宾和朱大典的轨迹类似,闻言有兔死狐悲之感,唏嘘道:“朝廷确实对延之不公……”
“朝廷待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也算看透了今上的寡恩薄情、猜忌多疑,如今这个样子,想要起复遥遥无期,就算起复之后也是朝不保夕,既然如此,为何不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谢三宾若有所思,沉吟道:“延之的意思是……”
朱大典神秘一笑:“莫小看你这位乘龙快婿,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是第二个赵九重。等到了那时候,你这个登莱巡抚不做也罢,等着扶摇直上、一步登天吧!”
谢三宾表情变得精彩起来,疑惑、欣喜、慌乱皆有,赶紧说:“延之,此话不可传于第三人耳中,切记。”
朱大典哈哈大笑:“象三(谢三宾的字)也不必太过惊慌,八字还没一撇,一切都是未知,我也不过是胡乱揣测罢了,或许你这位贤婿只是郭子仪,却不是赵九重呢?”
谢三宾不想继续这种敏感的谈话,转移了话题:“你挖墙脚,西三府尽管去,可别到我的东三府挖人。”
“那是自然,拆谁的台也不会拆象三你的台啊!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在你的好女婿手底下当差,奉承你还来不及呢!”
谢三宾有些尴尬,摆摆手:“延之此话羞煞我也!”
夏天南离开巡抚衙门后,召集众人商议。
“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前凤阳巡抚、漕运总督朱大典已经答应加入我们琼海军,去台湾那边做第一任管事——我给他取了个台湾总督的名号——另外,他还答应从西三府的巡抚衙门、各州府挖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胥吏,过去了上手也更快,这样一来,台湾的管理机构架子就基本上搭起来了。”
林伟业高兴不已:“有这样的老江湖坐镇,台湾就不用担心了。”
“台湾暂时不用太担心了,反正是一张白纸,只要开了个好头,后面慢慢经营就是。但是山东这边也要好生运作一番……”
林伟业不太明白:“山东这边挺好,为什么要运作,运作啥?”
“因为山东现在还是朝廷的山东,我要把它变成我们的山东。”夏天南解释道,“最起码也得是半独立状态。”
他对苏粗腿说:“原本计划是由我兼任登莱总兵,后来有了这个大将军的头衔,就没必要了。现在我决定将林老爷的登莱总兵让给你,并奏报兵部,升格为山东总兵,统领山东境内所有兵马。明天你就带着圣旨去济南,和现任山东巡抚交割,收回西三府的兵权,除各州府城池自行招募的民勇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