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业打趣道:“不久以后,这里是不是要挂上你的画像?”
夏天南也笑答:“天下是我的,也是你的,要不两个人一起挂上去?”
“不不不……”林伟业连连摆手,“我做不来皇帝,也不想做皇帝,不要把我架在火上烤,琼海军的核心只有你一个人。以后再也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旁边这么多人呢,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见林伟业的脸色都变了,夏天南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心里却颇为感叹,权力真是一把无形的刀,虽不至于给两人之间划出鸿沟,但是两个好基友之间的友情终究还是掺入了其他的东西。
林伟业虽然是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但是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清醒。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辅助型人才,相比于夏天南,他并不具备上位者的野心和魄力,也得不到太多的支持。琼海军已经形成了一个既得利益集团,而夏天南作为缔造这个集团的领袖,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大部分人都期盼拥有从龙之功,绝不会允许夏天南之外的人坐到那个位置上,强行上位只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所以,哪怕是玩笑话,他也承受不起。
两人都清楚其中的奥妙,很有默契地回避了这个棘手的话题。互相都不点破,两人还是人格平等的好基友,双方的心里都更舒服些。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司马德打破了寂静,说道:“将军,是否一鼓作气攻破皇城,直抵紫禁城?”
在旧时空,夏天南本就是北京土著,对这个充满历史沧桑感的皇城很有感情,他看着与后世相差无几的承天门(天安门),感叹道:“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可以留给后世子孙的财富,如果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问题,未必一定要诉诸武力。待我上前喊话,看看里面的人怎么说?”在他看来,损毁天安门无异于犯罪,也毁掉了自己前世的回忆,不到不得以,他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亲自上前喊话:“楼上何人驻守?请现身说话。”
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中年人探出头,城楼虽然高,距离较远,但依稀看着面熟,他高声喊道:“御马监掌印太监高起潜在此。反贼,今日有咱家和腾骧四卫(注1)在,尔等休想越雷池一步!”
“原来是高公公。”夏天南莞尔,居然还是老熟人,“高公公,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不要急着给我扣上反贼的帽子,我只是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想要来找皇帝讨个说法而已。”
“混账,有带着大军一路攻进京城讨说法的吗?这分明是造反!”高起潜厉声喝道,“真有诚意的话,让大军退出城外,自己五花大绑上金銮殿向万岁爷负荆请罪!”
“呵呵……”夏天南笑了,“公公此言差矣,若是按你说的照办,等着我的恐怕就不是负荆请罪,而是凌迟之刑了。之前我将大军置于城外,挟大胜阿济格之功入城,得到了什么?不仅没有给我叙功封赏,还调集了京营和大炮想要将我置于死地。现在领军入城,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我要造反,现在还跟你废什么话,早就用炮轰平了承天门,一路杀进金銮殿了!”
他一招手,身后大军让开道路,10斤野战炮被马车牵引着拖了上来,整整齐齐排列成一线,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楼。
高起潜在诸位太监中素以知兵著称,又统领禁军,当然知道大炮的威力,当下脸色一变。可惜京城里的红夷大炮都设置在外城城墙上,昨晚又被杨嗣昌运到京营去了,仓促之间没法带到皇城内来,现在双方处于火力不对等的状态,自己这边很是吃亏。皇城的城墙毕竟不是外城,没那么抗揍,再说承天门一带的坛坛罐罐多,打烂了也不好向皇帝交代,能不打起来是最好了。
面对大炮,高起潜的口气就明显弱了几分,他问道:“那你想如何?”
夏天南毫不客气地回答:“其实也简单,我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把罪魁祸首杨嗣昌交出来,公布罪状然后问斩,皇帝在下个罪己诏,承认自己识人不明,最后再把我应得的东西都给我,就差不多了!”
高起潜都听傻了,这哪里是讨说法,分明是逼宫,把皇帝置于何地?回过神后,他激动地指着夏天南喝道:“还说不是反贼,天下哪有臣子逼着万岁爷下罪己诏的道理?还要问斩杨部堂,万岁爷选中的兵部尚书,朝廷大员,岂是你能想杀就杀的?真真是岂有此理!”
夏天南不急不忙地说:“高公公也不必激动,这个事不是你能做主的,还是麻溜地去宫里请示你主子吧。我给你一个时辰,正午之时,给我一个回应,就算没有即刻答应我的条件,起码得拿出诚意派人和我详谈。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
夏天南张开双臂,气势十足地说:“承天门、东安门、西安门全部被围住了,琼海、山西、宣府三镇都要得到个满意的答复,京营已经彻底被打垮了,靠着你的腾骧四卫,能否挡得住我三大边镇的雷霆一击呢?去告诉你家万岁爷,让他掂量掂量。午时一过,如果没有动静,我就炮轰承天门,直接入宫找皇帝面谈!想必你们不会逼我走到这一步的吧?”
高起潜汗如雨下,这样的威胁很狂妄,却是实情。虽然他自信腾骧四卫比京营更精锐,可是正面硬扛,也未必挡得住三大边镇中的任何一家,更何况是三家合围。
想不到当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