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登州一处雅致的酒楼,谢三宾设宴款待夏天南一行,登州知府、同知、通判、辽海监军道等级别较高的官员作陪。
谢三宾为表示隆重,还想从当地的青楼找来几个出挑的姑娘唱曲助兴,被夏天南婉拒,笑着:“抚台,何必舍近求远,眼前就有两个才色双绝的姑娘,不妨让她俩携手演奏一曲。”
董宛和李香君一出场,立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诸位官员交头接耳,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谢三宾低声问夏天南:“这两位什么来头?”
“她们二人,婉约的那个名叫董宛,巧的那个名叫李香君,都是秦淮河上顶尖的名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才学,不亚于饱读诗书的士子。”
谢三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有这样的气质和容貌。”
这时李香君手指拨动,玉珠走盘一般清脆的琵琶声响起,董宛浅吟低唱作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二人的弹唱。
两人合作了李香君的成名曲,奉上了双人版的《琵琶记》。从谢三宾到监军道等各级官员,都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全场叫好声一片。
董、李二女聘聘婷婷朝众人道了万福,然后各自回到座位。林伟业激动不已,满面红光,心中大声疾呼:这么出色的姑娘,是我的女人!他全然忘记了,到目前为止,自己连李香君的手都没牵过。
谢三宾也赞叹不已,试探着问道:“她们二人现在是你的什么人?”
夏天南笑道:“李香君是我兄弟林伟业买回来做妾的,至于董宛嘛……”他正想着怎么给董宛界定身份,到底是丫鬟还是未来的妾室,忽然心中警觉,眼前可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当着他的面谈论纳妾之事,不是自找没趣?
听闻李香君已经是人家的妾了,谢三宾有些惋惜:“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香君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那就作罢。哎,我一人在此为官,文君的娘在家侍奉双亲,不能陪伴在我身边,每日处理完公务,回到府中,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啊……”
夏天南明白了,这是变相地向自己讨要董宛。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老丈人身边缺个暖床的女人,你子既然有这样的极品,还不赶紧双手奉上?
董宛就坐在夏天南的身侧,依稀听到了另一侧谢三宾的话,心里紧张起来,不由自主抓住了夏天南的胳膊。夏天南转过头一看,董宛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轻轻摇了摇头。而且夏天南能够感觉到,她抓住自己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可见心里的紧张和害怕程度。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吃女人的这一套,更何况董宛本就是夏天南的菜。董宛的一个眼神成功地激发了夏天南体内的雄性激素,原本一丝犹豫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占有欲和保护欲。他长叹一声,硬着头皮对谢三宾:“抚台,董宛……是我新纳的妾室……”
谢三宾一愣,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
夏天南见状,赶紧补救:“若是抚台喜欢这类型的女子,我派人去南京把柳如是买来,赠与抚台。此女号称才学冠绝秦淮,诗词和书画上的造诣,就连复社的诸生也自愧不如……”
谢三宾转忧为喜,重新露出笑容,道:“河东君的名声,我在京城就听过,能有此女常伴身边,赋诗作对,互相唱和,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她的身价不菲,没有几千两银子怕是不会放人,这么大笔开销,怎么好让你破费?”
夏天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拍着胸脯:“区区几千两,算得了什么,只要抚台高兴,这事包在我身上。再,孝敬泰山大人,不管花费多少,都是应该的。”
谢三宾笑意更浓,举起酒杯,示意干杯:“既然你把我当做老丈人,这称呼是不是得改一改了?一口一个抚台,听着生分……”
夏天南举杯一饮而尽,开口道:“是,伯父。”
称呼一改,双方的关系就亲密了许多,谢三宾问道:“天南可有表字?”
夏天南回忆了一番,回答道:“慕大人为我取了表字,名知文,取自关云长‘神威能奋武,儒雅更知文’之意。”
谢三宾笑吟吟地问:“知文,如今你功成名就,是不是该考虑大婚了?现在你是伯爵,将来再更进一步,女怕是配不上你了……”
这是催婚的节奏啊!夏天南带着个“妾室”坐在未来岳父身边,本就理亏,哪好意思推脱?不过迎娶谢文君本就是计划内的事,也不算突兀,他当即表态:“伯父放心,这次回到广东,立刻筹办婚事,风风光光把文君娶过门。”
“如此甚好!”谢三宾非常满意这个回答,端起酒杯,“共饮此杯,今晚不醉不归。”
夏天南连忙举杯作陪。其实他心中有一事不明白,谢三宾关心女儿的婚事,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纳妾无动于衷呢?
其实这是现代人的惯性思维,古人妻妾成群很平常,尤其是功成名就的官宦之家,就连清廉著称的海瑞都纳妾,何况是富可敌国、兵权在握的平南伯?谢三宾站在男人的立场,自然能够理解未来女婿,况且只要自己女儿有了正妻的名份,多几房或者少几房妾,又有何妨?封建社会妻妾的地位相差悬殊,在妻面前,妾和奴仆也没什么区别,自然也不会有多大威胁。
宴席进入了**,登州各级官员按照官职大挨个来给夏天南敬酒。他们个个消息都灵通的很,这位不仅是新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