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经走到了病重无解的地步,除了选择去赌一赌,也并没有更多的路可以走。
当把王雯和老花接来后,蓝嘉树终于郑重其事地签下了一大叠手术同意书、化疗同意书、输血同意书之类的文件,亲手将花晚的未来交给了命运和科学。
改造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是正常人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的。
大长腿提前多日便开始了化疗和药物准备,之后又是体检、又是禁食、又是采髓,足足被折腾掉了半条命,才终于顺利地进入了手术室。
蓝嘉树根本没办法放心,连父亲的人脉都搭了进去,只为手术时在旁边陪同。
可当真看到花晚被七八个医护人员围住,不停地抽血、抽髓、翻来覆去,就感觉自己像在被千刀万剐,痛到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整个移植的下午,全在这种极度担心与恐惧中度过。
当蓝嘉树脚步虚浮地跟着他们走出病房,才发觉自己在空调房里也全身汗湿。
同样担心不已的老花跟王雯立刻把女婿围住:“怎么样,晚晚怎么样?”
他们两个的英语更是一窍不通,即便心急如焚,也只能指望他了。
蓝嘉树摘下口罩,脸色苍白得吓人:“很顺利,但结果如何、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还得在接下来两周时间观察。”
王雯喃喃自语:“我闺女一定会好的。”
蓝嘉树再也不剩什么力气,跌坐在长椅上,觉得呼吸困难。
他好想替花晚去受这份罪,即便是需要痛一百倍、一千倍,也受不了她再经历磨难了。
温热的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
很害怕被岳父岳母看到自己的脆弱,小树埋下头,使劲控制着情绪,手都快掐进了膝盖里。
王雯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一幕,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何花晚要隐瞒病情长达五年。
有时候面对所爱之人的痛苦的眼神,远远比自己的皮肉之苦,要难熬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