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三娘说的很耐人寻味,武贤心情大好,也没听出来,可是纪尘却听出了一些端倪,颇有意味地看了眼三娘,心中大概已经知道了其中缘故。
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内部装修算是完成了,邵三娘还特意到门口放了挂爆竹,苦着脸拉开了门前一个花牌上的红纱。
只见花牌上苍劲有力几行大字,“重新开张,特聘乐坛大师武贤,庆祝演奏,免费听曲七日”,嚯,这“武贤”两个字,写的那叫一个龙飞凤舞,看着就觉得气派。
吸溜了一下鼻子,武贤觉得这样一个出道方式,还真够特别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邵三娘虽然准备的很充分,甚至有些超过了,可是明显她对自己这个想法是不信任的,纪尘更不用说,那就是明摆着地不看好,胡正媛……
呵呵,那个小丫头竟然想给自己钱,当武小爷真是让人包~养的小白脸吗?其实,真让人给包了也不错,可惜那不是武小爷想要的。
路上行人见到碎成一地的爆竹红纸,纷纷好奇地聚拢了过来,看着门口戳着俩傻大个子,撇了撇嘴,然后就瞪大了眼睛。
“伏月楼什么时候改戏院了?还来个吹曲儿的,姑娘们都从良了?”
“真的假的?嘿,还真是啊,这武贤什么人啊?也没听过这名号啊,还乐坛大师,切!”
“挂羊头卖狗肉的这是,还特聘,谁到伏月楼来,会是来听曲儿的啊?肯定随便街上拉个卖唱的,就当乐坛大师了,其实还不是卖~肉的!”
“我看也是,不然今儿晚上来转一圈儿?也好看看乐子,这春园变梨园,肯定特有意思,今儿晚上请好吧!”
“来什么来,随便哪家酒楼上没个唱曲儿的,一文钱听七段儿,来这儿,闲的!”
……
人越聚越多,可是明显所有人都当这是个乐子、是个噱头,众人意兴阑珊地退去,纪尘的脸色可有点儿不好看,早躲到里边儿去了。
亏得这不是在京城,不然自己站窑~子门口,跟特么拉客的龟~公似的,铁定用不了半天,那全京城都传遍了。
而且,这些人说的那些话,明摆着就是对武贤这个乐坛大师的不待见,唉,臭小子也是,这不给自己找别扭呢吗?
结果瞪眼一瞧,嘿,人武贤可好,脸上的表情淡定的跟大家说的都是别人似的,他没听到那些讽刺和挖苦吗?
终于,武贤淡淡地转身,皱了皱鼻子,吸溜了一下,就进了伏月楼,外面的人越说越难听,不是武贤顶不住,实在是他怕脏了自己耳朵。
金乌西斜,残阳如血,千家万户炊烟袅袅,路上行人渐少,伏月楼门口,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姑娘们都备好了行头。
三天都没啥进项了,姑娘们急,三娘更急,可乐坏了这帮龟~公、龟~奴了,不用做事儿不说,胆儿大的还跟野点儿、需求高点儿的姑娘们炒个饭。
为什么说胆儿大?废话,按照大郑例律,官~妓龟~奴是不能随便儿碰的,而且这一行的行规,也是一样,所以,也只有黄七郎,才敢仗着跟三娘的关系,偷摸爽一爽。
至于三娘和七郎两人,呵呵,人家不受这个管制了,三娘如今跳出苦海,成了老~鸨~子,七郎跟他就算玩儿到疯,众目睽睽地玩儿,也不犯法。
终于,这算是重新开张了,姑娘们早憋足了劲儿,等着客人上门呢,可是,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连个人影都没见。
“武小爷,您看见啦,这不是三娘我不帮你,你这牌子一立,我这儿都没客人上门了!”
三娘连带撇清关系,加之抱怨连连,跟武贤这么一说,期望着武贤脑袋能开个缝,别老是揪着这事儿不放了。
武贤眯缝着眼睛,挖着鼻孔,似看非看地朝着伏月楼大门口的方向,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再等等,你这儿是午夜场,还没到上人儿的时候呢!”
谁明白那个见鬼的午夜场是什么东西,三娘都该忍无可忍了,可是想想三天前来那俩苏州府官差,三娘还是绷住了一口气,往武贤身上一靠,对着门口发呆。
纪尘看着武贤一点儿都没有异样的神采,多少有点儿心疼他,今儿看来,肯定是要给他个重重的打击了,也许早点儿放弃,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臭小子,别等了,你这想法根本就行不通,再说就算来人了,人也是找姑娘的,谁会看你,谁会听你的曲儿?”
听了纪尘的话,武贤淡淡地扭过头来,没精打采地说道:“哦,试试吧!”
试试吧?试试什么?试试有人没人上门?试试别人爱听不爱听?试试你在这地界儿搅扰客人的雅兴,会不会挨揍?
纪尘无语了,邵三娘脸有点儿抽,姑娘们虽然平时看武贤也不作践自己,还把自己当个人看,但是也忍不住有点儿抱怨。
“唉,他倒没事儿,还试试,这不断咱活路吗?”
“是啊,本来伏月楼生意就越来越差了,我这点儿银子,连最好的绢花胭脂都快买不起了,他可好,还拿咱们姐们儿试试呢!”
“对啊,你看他那样,还吹曲儿,乐器都没见在那儿,吹啥?跟咱姐们学吹箫啊?人客人也得要他!”
“我就不管他试不试,可是这手里没银子,想买啥都买不了了,我还琢磨着搭上那小少爷,给自己备份儿嫁妆呢,要是再跟这儿混下去,我们家祖宗牌位都得倒喽!”
“是啊,谁想跟这儿混啊,不就是憋着劲儿想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