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这一天不仅是怀饶和西门吹雪所期待的,这天下知道的人又有几个没在期待?想一想,两个长相不俗的男人高调成亲,这种事恐怕这辈子也碰不到一次,现在让他们碰到了,怎么能不瞧个热闹?

千呼万盼,这一天终于来临了。从早到晚,这街道上奔走的人就不曾停歇一下。特别是典礼开始那段时间,无数人头涌向了怀饶和西门吹雪所在的别院。没拿到请帖的,只能围在门外,靠着大开的大门往里张望,听听声音,也是莫名地激动万分。拿到请帖的多少有些身份,本该端着姿态,可这一堆人堵着道,想进了这府门也没想有多优雅。

某种程度上来说,许竹筠真的如他所说,将他们的婚礼办得声势浩大。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个不停,新人牵着红绸缎从外走来。因着两人都是男人,虽是仍用的嫁娶的那一套,却没有给嫁的那一方盖上红盖头。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暧昧的眼神来回落在怀饶身上。怀饶不甚在意,西门吹雪倒是因此微微皱眉。怀饶见此,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嫁衣红艳,衬得白皙的脸庞似是红云微娇。西门吹雪有一秒的怔愣,随后回过神,心中更是坚定了包容爱护怀饶的决心。

西门吹雪确实将自己摆在了新郎的位置,又觉得怀饶以男子之身,顶着众人别样的目光无悔地嫁给了自己是受了委屈的。也是如此,他才会在心中对怀饶的包容越集越厚。很不凑巧,这一切正是怀饶决定嫁给西门吹雪之前就想到了,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婚礼,他要的就是西门吹雪更多的包容,更多的妥协。

“新人......一拜天地。”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一人笑容缱绻,一人严肃认真,默契地转过身,正对门外,作礼。

“二拜高堂。”

高堂没有,他们只是转身对着空着的高坐拜了拜,只当给不在此世界长辈见礼了。

“夫妻对拜。”

没有任何迟疑,两人面对面,缓缓弯下腰去。

这一下,在古代他们也算真正的伴侣了。

“礼成——”

随着唱礼者拉长的音调,场上响起了哄闹祝福声。不论他们以什么心态来参加这场婚礼,至少此刻他们是真心祝福着场上的这一对新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祝福他们的,这不,哄闹的祝福声陡然被高出传来的大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将整个搅得一团乱的男人竟然也就是个嫁人的货色。”不遮掩的嘲讽话语用内力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一名身着金边黑衣的男人面带不羁地从半空落到人群中间,紧随其后,十几个黑衣人落在了他身后,“我也算仁慈,特地等你们行完礼,好在地府做一对死鬼鸳鸯。”

不待众人反应,黑衣人停在怀饶十步开外的位置,打量了一下怀饶,眼中惊艳一闪而过,随后目露轻贱之色,诡异地笑道:“不得不说,这一身嫁衣真称得新娘美若天仙啊!”

怀饶抬了抬眼皮,不动神色地挡住了预要动作的西门吹雪,侧头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一噎,他把人当作恨得牙痒痒的仇人,结果对方连你是哪根葱都不知道。这感觉这让人气闷。

黑人一阵阴狠,哼了哼正要说什么,楚留香看着他身后的人,恍然想起了什么,出列面色严肃地问黑衣人道:“你是无名教的教主?”

黑衣人黑着的脸这才挤出了一丝笑容,“还是香帅有见识。”

被暗讽没有见识的怀饶仿佛没听懂,面上仍是带着和气的笑,扫了一眼黑衣人身后的十几个人,插嘴道:“ 原来你就是楚兄所说的那位勾结众人想要找我复仇的无名教主。远来是客,不若坐下来喝杯喜酒?”

怀饶那暗示性的眼神和那淡定的态度让黑衣人太阳穴跳了跳,“喜酒就免了,我更愿意血洗婚礼。”黑衣人朝怀饶抬抬下巴,“这世上敢戏耍我的人都该下地狱,你也不例外。怀饶,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外面就有人提刀杀进来?”

这话一出,被黑衣人们控制的宾客们轰然出声。他们不是没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血腥气,早已起了退却之意的众人更是想拔腿就跑。可惜,没等谁跑出一步,一把大刀凌厉一挥,挡住了众人面前,“谁敢走一步便是这刀下亡魂。”

“你们的恩怨与我们何干?”有些人忍不住,喊了一句。拿大刀的人刀锋一转,直至他的鼻子,这人立即吓得一瘫,不敢再说一句。

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怀饶,问道:“怀饶,你以为呢?”

怀饶将平和的目光从叫嚣的那人身上收回来,慢慢答道:“婚礼上见血不好。”

“确实不好,所以你自尽的话也许不用见血。”黑衣人道。

怀饶神色难测,忽而抬起手。

见怀饶有动作,黑衣人一抖,条件反射地移开目光,然后一声令下,“遮住耳朵。”

瞬间,十几个人动作整齐地取出不知塞在哪里的耳塞,塞进了耳朵。

怀饶抬起的手挠了挠鬓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们。

“怀饶,你那套妖术对我们是没用的,死心吧!你现在要么自尽,要么让他们被你连累,一同被灭杀。”黑衣人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也是他这么说了,怀饶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以为自己要控制他们啊。只是......

“遮耳朵是没用的。”怀饶好心提醒。

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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