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爱见到父亲是在仪宾馆里,化妆师精心的为他整理过,他永远都是慈祥温和的面容,只是比之前瘦小许多。
她盯着父亲的脸发呆,一动不动,韩玖月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小爱,坚强点。”
“这真的是我爸吗?”
接二连三的打击,韩玖月知道她已经崩溃了,韩玖月赶紧把盖在林爸爸身上的白布重新盖好,强拉着她出了房间。
她本来是要坐到走廊上的长登上,谁知身体一滑,她跌坐在地上,接着是尖锐的哭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韩玖月安抚她:“小爱,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找出杀害林伯父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事。”
“对,凶手。”她自言自语,支撑着想要站起来,但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感觉不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林至爱在床上躺在了一天后,收拾起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因为有一个人现在比她更需要安慰,就是林妈妈。
父亲去世的消息是瞒着外婆的,外婆还在医院养腿伤,原本身体就不好,如果再经受女婿过世的消息,很可能会发生无法挽回的意外。
林妈妈是借口她有男朋友要带回家见父母,才从外婆家离开的,外婆很高兴,不停的说:“别管我了,至爱的婚事儿要紧。”
只是还在回c市的途中,林妈妈就因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好心人把她送到医院,林至爱才急匆匆赶过去。
见林爸爸的遗体,她没敢让母亲去,母亲已经躺在床上,滴米不进,她担心见过父亲之后,母亲的悲伤会失控。
在和母亲商量之后,他们把父亲的遗产保存在殡仪馆,一定要查清林爸爸的死因,慰籍他的亡灵之后,再入土为安。
林至爱庆幸,在她灾祸连连,风雨飘摇的时候,韩玖月一直陪她的身边帮忙,不仅要忙工作的事,还得一天三趟的往警察局跑,打听林爸爸的案子。
警方初肯确认林爸爸是他杀,林爸爸一大早是要去长途汽车站的,最后出现在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地方,坠楼而亡,从林爸爸坠亡的位置来看,已经排除自己跳楼的可能性。
韩玖月说:“警察通过对伯父手机通话调查,发现他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况峦的,早上7点左右。”
她想到前一夜的谈话,父亲说要去教训一下况峦,她百般的劝说,尽力装得心平气和,信心百倍,打消父亲念头,肯定是父亲想不过,要为她讨个公道,才又调转头去找他。
她赶紧问:“那警察去调查过况峦吗?”
韩玖月点头:“已经调查过了,况峦承认那天早上伯父的确给他打过电话,在电话里指责他伤害了你,希望他能当面给个说法,他当时有事,就跟伯父约定晚上一起吃晚饭面谈,下班前,他还特地给伯父打了个电话,却没有接通,当时他也没多想,直到警察找到他,他说才知道伯父已经过世的消息。”
她追问:“7点左右他应该在家里,有谁可以证明吗?”
“这......”
韩玖月语气迟疑,似乎有什么不好说出口,她都快急死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有什么就直说吧。”
“他当时跟蔺南雪在一起,而且蔺南雪出来作证,说从前一天晚上8点到第二天中午12点,两人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况峦是下午才去公司上班的,而蔺南烟出来作证,两人在南山别墅共度的晚上,从时间和车程上算,他都没有作案的可能。”
她头疼,揉了揉太阳穴,韩玖月安慰她:“你别往心里去,就让他去祸害别人吧。”
她现在心里只有父亲的事,已经装不下其他。
可直觉告诉她,父亲的死跟况峦一定有什么联系,况峦跟蔺南雪狼狈为奸,她们可以策划出让她来背鉴定结果的黑锅,难道不能制造出不在场的证明?
她拿起包就往外跑,韩玖月问:“你要去哪里?”
“去找况峦。”
林至爱去了鉴定中心,她是被开除的员工,老板怕她会闹出岔子来,特别叮嘱过保卫科不能轻易放她进去,要通报批准。
她说要找况峦,保安卫科的人正在打电话给况峦,被猜疑和焦急逼疯的她在大门口大叫况峦的名字,让他赶紧出来,
进进出出有之前的同事,小声的嘀咕着:“就是她,收别人的钱做假鉴定,害得把她破格招进来的况主任被老板骂死,八成是别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不要她了,才跑来闹吧!”
况峦很快就出来了,握住她的手臂:“小爱,怎么了?”
她知道在大门口是出丑的事,她说:“换个地方吧,我有事要问你。”
在旁边的咖啡厅里,他心疼的问:“小爱,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的头发胡乱的扎在一起,乱发纷飞,褶皱的衣服,惨白的脸色,她已经忘了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
正是倒春寒的日子,他点了热粥:“喝两口,会感觉暖和些。”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告诉我,我父亲遇害那天,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
他看着她,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小爱,我的确伤害了你,但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赖在我头上吧!”
“那为什么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说没跟我爸联系过!”
他咬着唇,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捏住她的手臂:“从小到大,伯父伯母对我就像亲儿子一样,他的过世,我也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