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支山,东峰,燕军丙字大寨山脚哨卡。
刘二打量了一下深陷入土中的车轮,满意的点点头。估摸了一下银车分量,知道面前这满脸堆笑的胖子给足了银子,扭头对旁边一个小喽啰吩咐道:“拉下去,算算分量够不。”
那满脸堆笑的胖子忙道:“够的够的,爷,您放心,咱们都是老主顾了!再说,就是短了谁的也不敢短了您的呀?反正这一时半会也点不清,要不.......您先来我这喝两杯?”
“免了,职责所在,心领了。”刘二一摆手道。
正说话间,耳边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刘二扭头一看,只见百多骑风涌而来,为首一极为壮硕的大汉。铁塔一般端坐在一匹神俊非凡的大黑马上,两把闪着金光的大铜锤挂在鞍鞯两边,背着一把画鹊弓,身上围着一件皮袄,毛都翻在外头,显得剽悍异常。
那大汉“吁”了一声,在刘二面前拉住缰绳,大黑马人立而起,铁蹄跺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刘二见那大汉,连忙抱拳道:“三爷,您今儿怎么来了?”
“寨子里闲的无聊,出来打点野味。他娘的,这满山遍野的听说老子要来,头都缩到了腚沟里,毛都没见到一根!”孟威震跳下大黑马马背,把缰绳扔给刘二,随口问道:“这胖子哪来的?”
那满脸堆笑的胖子听道刘二的话,知道来人就是燕支山三当家的,“双锤”孟威震!不自觉的吞了口吐沫,眼角瞟道那鞍鞯上挂着硕大的铜锤上,心道一声乖乖,这要是实心的岂不是得有个五六十斤?一对还不得上百斤.......
这时却听到孟威震问话,那胖子连忙作揖:“不劳三爷挂问,小人乃是凉州商号的,托挂在威远镖局旗下途径宝地。今日小人有幸得识三爷金面,情愿多加一成路费。”
孟威震一愣,“凉州?威远镖局?”
“正是,带队的正是凉州分局的萧镖头。”
“萧镖头?”孟威震冷笑一声,“得了,我也不要你多加的一成,你带我去见见你们萧镖头就行。”说着就把挂在马鞍上的铜锤取下来。
“好说好说.......三爷这边请。”
那满脸堆笑的胖子虽然好奇孟威震为何要见萧镖头,却也不敢多问,点头哈腰带着孟威震像车队中心走去。却不想离着萧镖头还数丈距离,孟威震突然停步,蓦地抬起右手,锤头遥遥指着正端坐在马背上的萧镖头,“呔!那个萧镖头,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别说是商队,就是孟威震燕支山的人都被他问的愣了,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萧镖头却是听懂了,“厉害,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萧镖头一开口,整个商队的人全傻了!这一路上大家不见这萧镖头说话,心里只道这萧镖头沉默寡言不喜交谈。哪知道这萧镖头一开口怪腔怪调,分明就是个中原话没学利索的突厥人!整个凉州商号的人心一下凉了半截,心道从没听说威远镖局有突厥人来当镖师,这下怕是麻烦了.......
孟威震冷冷一笑,“好叫你死也做个明白鬼,凉州分局镖头林飞雄日前才跟我大哥通过书信,说今年威远镖局有事不走这趟镖了。哼哼.......说,你到底是谁?”
那萧镖头也不多话,沉默的从马鞍边取出挂着的一根丈二多长马槊,突然打马而上,一槊便向孟威震刺来。
孟威震没想到这萧镖头说打就打,数丈距离说起来不近,可也不过战马一个冲锋的距离。猝不及防只得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这当头一槊,萧镖头不依不饶,催马上前,马槊如影随形般不离孟威震后心三尺。
孟威震没生后眼,却从后心淡淡的刺痛知道槊锋离自己不过须臾之间!心下只悔自己托大,若是自己也在马上怎会如此狼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得赌博般反手一锤砸向萧镖头槊锋。
萧镖头目光如电,手腕一抖,长槊斜斜的擦着孟威震的铜锤,槊锋直指孟威震心口。孟威震见状大惊,百忙之中提起左手铜锤用锤面挡了一下。这夹着战马冲锋之力的一槊正点在孟威震锤面上,只听着“当”的一声大响,孟威震只觉得左手虎口生疼欲裂,胸口气血翻涌,“腾腾腾腾”连退八九步。
刘二早已看出来,孟威震分明就是吃了没有战马的亏。那萧镖头居高临下优势太过明显,连忙把手里的缰绳递给孟威震,“三爷,马!”
孟威震也不用手抓住缰绳,左脚在马镫上一踩,右腿一跨“簌”的一声翻上马背,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恼怒的盯着萧镖头面无表情的丑脸。
要知道无论是江湖比武还是战场斗将,起码也得先通个姓名罢?哪有这般说打就打,这根偷袭有何两样?突厥人果然不要脸!
孟威震一时不查吃了大亏,心中恼火也不多言,右手铜锤一摆,燕支山百余骑兵整整齐齐在背后列了个冲锋的锋矢阵,哨卡三百余步卒在骑兵身后整整齐齐的扎住阵脚,杀气尽显。
萧镖头看了看上百骑兵三百多步兵的燕军,又看看自己统共才一百多人,还只有十来匹马的趟子手,忍不住开口道:“中原人就是这样么?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你居然还敢说老子不要脸!?”孟威震气得都笑了,“哈哈”冷声道,“我就是人多欺负你人少,你奈我何?来咬我啊?”
“哼.......照你这么说,人少就活该被欺负么?”
“不错!”孟威震双手铜锤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