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胡地的一夜,简漓……数不清做了几次,只觉得恨不能死在这绝妙的身体里,永不分离,直到感觉包裹自己的腔壁滚烫,可手中的人身体却冰凉得吓人,他才寻回理智,停了下来。
室内那一灯星火早已燃尽,帐内昏暗一片,沐慈的轮廓看不清晰,只飘荡着浓重麝香味和血腥气,昭示这一场混乱。
简漓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却发现……沐慈的心跳和呼吸声,几不可闻。
——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谋杀吗?
简漓脑子里乍然逬出这句话。
一场谋杀?
不,他从来不想杀死沐慈。
简漓下意识把手按在沐慈冰凉的胸口,许久……才能感觉到那么一点点微弱震动和起伏。
没死!
他心头一松,身体是太过满足的愉悦,可心里……却忽然涌出一种荒芜的疼痛,还有一点……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珍宝的空落与恐慌。
这些情绪,犹如一盆冰水浇熄了简漓残存的欲。他退出去,下了床把灯火点燃,借着昏黄光线……简漓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沐慈无声无息,无知无觉躺在凌乱不堪的床榻里,纤弱单薄身体被折辱的不成样子。皮肤青紫,一直垂软的那处因不断刺激而半挺,却不因情动,只因肿胀。
沐慈没有给出任何一点称得上愉悦的反应,这让简漓清醒认识到——这不是一场鱼水交欢,而是单方面的凌虐。
这不是简漓的初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简漓小心翼翼把沐慈放平,赶紧取出保心丸,一回头……他心一惊,手一抖,药丸险些掉落在地。
因为……沐慈……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
“你……”不是昏过去了吗?
简漓手脚发软,不知是做太多还是吓的。
沐慈眨了一下眼,幽黑如潭的双瞳迷离涣散,表情却平静。没有欢愉,没有愤怒,连痛苦,悲哀都没有,像个抽离了灵魂,失去七情的破碎娃娃。
岿然不动的平静,可怕的平静!
“你一直是清醒的?”简漓问,他无法想象,他发疯时做下的一切,自己现在再看也觉得他惨烈,不是人做的,可以想见承受者有多么痛苦,若晕过去还无知无觉,可沐慈却……一直清醒地承受着这一切?
清醒感受每一下的剧痛与耻辱?
这是怎样的痛苦?
……
沐慈没回答,没力气。
简漓有点被吓到!这种状态下一直能保持清醒,沐慈的意志力已经不是凡人。简漓下意识觉得对不起人,不敢再造次,轻手轻脚给沐慈盖上锦被,将两粒保心丸塞进他嘴里。
沐慈直接吐了出来。
“吃药啊!”简漓嘶哑的声音里带上一丝不自觉的哀求,却不敢碰沐慈。
沐慈的脸色太白,样子太脆弱,像碰一下就会破碎,消失……他有些懊恼自己的疯狂,明知沐慈病着,身体无法承受……难道归结于他的滋味太美妙吗?
简漓无法这样说服自己。
“我……”简漓试图解释,可找不到话解释。
外面响起吵杂声,简漓暴喝:“搞什么鬼!”
下属回禀,语调恐慌:“少帮主,锦衣卫包围了这里!”
“怎么回事?”简漓简直不能相信锦衣卫这么快就找到了地方,他看向沐慈,“是我小看了你的人。”
“不知道,锦衣卫忽然就冒了出来,围住了我们,密道也堵死了……我们出不去了。”下属道。
简漓听得外面只有自己这边的人声吵杂,听不出锦衣卫的声音,但这种安静往往蕴藏了危险。这种对比,让简漓想起沐慈不屑得到他掌控的江湖势力,称其“一盘散沙”,简漓还当沐慈是吹牛。
如今,锦衣卫围过来,行动有素,连空气中都似乎飘荡沉默肃杀之气,只偶尔夹杂一两声犬吠。
简漓飞快穿好干净衣物,将沐慈连同被子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感觉怀中轻盈,似一阵小风就能把人吹散,蒸腾掉。他无法抑制从心口泛出疼痛与内疚,自我惩罚似的盯着沐慈平静无波的苍白小脸,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问道:“我要带你一起走,你跟不跟我走?”
沐慈的唇蠕动一下,喉间发出含糊嘶哑的轻鸣……
不用低头细听,只看他的唇形,简漓便知道,沐慈说得是——
“不!”
简漓再一次被拒绝了。
一直一直,沐慈对他的态度都很明确,只有拒绝,只有“不!”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就不行?”简漓低声问他,声如困兽。
沐慈没有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弓弦弹动,飞矢破空而至,然后是无数惨叫声。
下属惶急催促:“少帮主,怎么办?”
怎么办?
——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简漓闭上眼睛,谁也不知他在这一刻想了些什么。他再睁开眼睛时,轻轻把沐慈放回了床内,看着一床狼藉……简漓心脏绞痛,无法抑制产生了罪恶感。
他把其他保心丸一股脑儿塞进沐慈嘴里,然后伸手摸了摸沐慈冰凉的额头,道:“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我……算了,你大概不会轻易原谅我。你不想和我走,那我……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把你留在这里。你现在也受不住颠沛流离之苦……”
简漓试图从沐慈眼底看出点什么,却依然是深邃可怕的宁静。他叹口气,起身道: